“嬌嬌,”滿頭大汗的少年跑進來,汗珠子順著還有點嬰兒肥的下頜往下滴:“快快!水!冰水!快熱死了!”
白橋慢吞吞的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他:“這會兒不能喝冰水,對身體不好。”
少年也顧不上埋怨,接過來咕咚咚一口氣幹了,眼巴巴的遞過來空杯子:“還要。”
白橋抓抓頭發,帶著點憨態:“我要是說這會兒水也不能多喝,淩子你會不會揍我?”
“嬌嬌行行好。”淩子雙手合十作揖,少年心性袒露無疑:“我慢慢喝就是了。哎我怎麼敢揍你?借我一百個老虎膽我也不敢啊。你家那個護弟狂魔不得拿刀片剮了我。”
白橋無話可說,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又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還不放心的叮囑:“慢慢喝。”
正說到護弟狂魔,白遠就打來電話。
白橋看到那個號碼,喜滋滋的勾唇一笑,像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哥。”
“小橋,”白遠就永遠不會打趣的叫他嬌嬌,聲音溫和,根本不是傳說中狠厲冷硬的白總:“不要太勞累,下午沒什麼事兒就早點關了店回家歇著,反正你做的主要是早午餐。”
白橋嘟著嘴,是自然而然的感情流露:“知道啦,哥你好囉嗦。”
白遠笑的無奈:“囉嗦也是為你好。”
白橋吐吐舌頭:“趕緊找個嫂子管著你,就沒空囉嗦我了。”
“小橋,”白遠是個弟控,舉世皆知:“不管我跟什麼人結婚,在我心裡最重要的永遠都是你。”
掛了電話,店門上的門鈴清脆的響了幾聲,有客人來。
下午的陽光正好從那個方向射過來,導致白橋抬起頭不得不眯著眼,結果除了一個黑乎乎的輪廓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寬松的白衫白褲,黑亮的長頭發,戴著墨鏡,個子好高。
“歡迎光臨,小姐姐請坐。”白橋笑著迎上去,很快走到陽光裡。異常明亮的光線幾乎把他臉上的絨毛都照的根根分明,像個可愛的獼猴桃。
對方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疑惑語氣詞:“嗯?”
白橋把人引到靠牆的小桌旁,一回頭傻了眼。
這,這……摘了墨鏡而且沒有強光加持的面前,站的不是個大帥哥嗎?雖然人家留的是長發。
“對,對不起,”白橋紅了臉,立刻為自己的烏龍道歉:“我剛才沒看清,太亮了。”
大帥哥也沒多說什麼,多看了他兩眼,隨意的拿起桌上的單頁:“你們老闆僱傭童工嗎?”
“啊?”白橋傻乎乎的:“我十九了,不是童工。”然後慢半拍的進一步解釋:“我就是店老闆。”
男人側過臉,很認真的瞧了瞧:“不錯,年輕有為。”
白橋紅了臉,被人誇的喜孜孜的又有點不好意思,輕輕軟軟的解釋,自己也不知道對著個陌生人怎麼就會嘮叨這些,大概是自己顏控吧。
“我,我腦子不太好,讀書不行,喜歡做飯,就開了這家小店。”
“你姓陳?”男人好像突然間說話的興趣大過吃東西,跟已經成年的小老闆閑磕牙。如果白家大哥弟控在,一定會說這男人不是個好東西,很明顯就是瞎撩。
“不是。”白橋被人不止一次問過這個問題,老老實實的第一百零一次解釋:“我主要做早中餐,不是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嗎,所以,叫晨計,我不姓陳,我姓白,叫白——”
“嬌嬌!”淩子在收銀臺後面的桌子上大喝一聲:“我餓了。”
哦,白嬌嬌。
男人點了點頭,瞭然的指了指單子上寥寥無幾的食物:“麻煩你看著上吧。我一個人,食量不大,偏素,不吃韭菜蔥蒜,開車不能喝帶酒精的,甜點不要榴蓮味兒的。謝謝。”
這樣難伺候的顧客,淩子聽的目瞪口呆,白橋卻沒有半點為難,笑的眉眼彎彎:“好的,稍等。”
轉過收銀臺的時候,淩子一把拉住他,不管桌面上攤開的一堆書本考題卷子:“別是來找茬兒的吧?”
白橋敲了他一記腦奔兒:“就你話多。我給你裝碗百合綠豆湯,還有今天上午烤的蒜香麵包片,行嗎?”頓了頓,小白老闆又跟做賊似的瞟了一眼店裡唯一那個客人,彎下腰幾乎湊到淩子耳朵上:“是個大美人。”
過了二十分鐘,白橋端著裝的滿滿的日式木託盤,小步邁著走過去,半蹲著放下了手裡的託盤,一樣樣往客人面前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