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看著白行那殷切的眼神,沉默了。
他覺得自己委實不該騙這二愣子的,只是要是說自己在這裡過的太快活,吃好睡好什麼都好,未免太沒心沒肺了些。
思量半晌,喬安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道:“……這是因為思你太甚。”
白行:“哈達?”
啥玩意兒?
俗話說既然說了第一個謊,為了把謊言圓下去就要說無數個謊去彌補。
喬安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自從我被那魔頭擄走,日日夜夜想著你念著你,所以喝水都多了,不自覺喝太多的水,身材浮腫了起來。”
他舉起白行的右手撫摸著自己的臉,真情實意地道:“你看現在見到你,這臉是不是又瘦了許多?”
白行吞了一口口水。
他仔仔細細地掃了喬安的臉一圈,覺得這臉非但沒瘦下來,貌似又圓了不少。只是對著喬安那晶瑩的眸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少年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話:“瘦了好、瘦了好……”
看著白行顯然有些迷糊了,喬安當機立斷轉移話題:“從之,你為何在這裡?”
白行,字從之,別名白從之。
聽到自己的字,白行油然生了親切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魔教,忽然鬆了口氣。
白行定定地看著他:“為救你。”
只是說話省略了一些被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罵的狗血淋頭的經歷罷了。
被老爺子們罵的受不了了,這才上來救人。
要不是這樣,他才不費心思闖上來呢!
喬安看著他,心想這人還有幾分本事。
可是白行要來救他,他偏偏不樂意走。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互相看了一眼。
白行熱淚盈眶:“子仁,你受苦了……”
喬安擠出眼淚:“從之,這一路苦了你了……”
白行:媽了個巴子的就是這人害得老子被三位長老輪流罵,唾沫星子噴了一臉!
喬安:臥槽他媽他怎麼還不走不會真相把我帶出魔教吧不行這任務還得做死拖油瓶!
靜默兩刻。
白行:“子仁!”
喬安:“從之!”
對視之間,還是喬安先受不了了。他本來就不是個磨蹭的性子,直接推著白行出門,假哭了兩聲,道:
“從之啊,我也捨不得你……可你一人如何抵擋的過那魔頭,乖啊,回去跟三位長老說我在這裡過的很委屈,風餐露宿的還不把我當人看,等你們來救我啊……”
白行猛然被推出去,急拍門板:“子仁!子仁!你聽我說,你為何如此……”
喬安又哭了兩聲,道:“我等你來救我啊!”
白行還想進去說話,哪裡曉得屋裡頭的人聲音越哭越大,他怕把旁的人給招惹來了,只好恨恨地瞪了那門板一眼:“喬子仁,真有你的!”
千辛萬苦趕來,一杯茶都不給他,白讓他喝這西北風!
喬安原以為自己送走白行後,會很輕松的。
只是他將門關緊後,轉過頭看到自己床上那火紅的衣角,禁不住幹笑了兩聲。
空氣中有一股濃烈的香氣,分外甘甜。這香氣比花香甜膩,喬安仔細回想了下,初初見這人時,那時候空氣裡也有這種香氣。
只是人多,喧嘩,給蓋過去了,所以不大顯眼。
喬安低眉:“聖主。”
那人自圍帳下懶懶地伸出一隻手來,骨節修長,指尖圓潤白皙,修剪的極好。透著許些陰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