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再次驅車前往許珮的舊宅。
時隔月餘,沒了潛伏的記者和虔誠的粉絲,秀景苑32號再次變得寂寥空靜,白色的屋宇靜靜的矗立在高大的垂榕木之後,依然像天邊皎潔的月,這才是它該有的樣子,轉過一段彎道,車子開始減速,“從那以後我加強了安保,不會再有那樣的情形發生。”施天辰忽然說道。
“謝謝。”
聽到如此生硬的回答,施天辰不悅的壓下嘴角。
再次走進曾經的居所,門廳的燈應聲而亮,溫暖的光線將精緻的門廳照亮,白湛意識到什麼,抬眼看向四周,緊接著,他驚訝的捂住了嘴。
“你……是怎麼做到的?”望著面前的景象,他震驚得心髒劇烈的跳動,然後慢慢的走進去。
施天辰沒有出聲,他不願打破此時的氛圍,他只是默默的輕柔的從身後將對方的外套取掉,然後掛起。
這裡的傑作,他無意邀功,否則也不會直到今天才邀請對方前來,他只是做了他該做的事而已。
白湛像一個謹小慎微的客人,又像稚嫩的孩童,他腳步清淺,小心的,沿著門廊一路向裡走,彷彿這不僅僅是一所房子,而是藏著美麗雀鳥的樂園,他不敢走得太急,生怕將那雀鳥像美夢一般驚擾。
直到那個拱形的小偏廳,他停在原本空寂的位置,現在那裡已經矗立了一臺鋼琴,烏黑色雅馬哈u3,老舊的款式,反射著柔潤的光澤,白湛觸手撫去,沒有沾上丁點灰塵。
“你……把它也找回來了。”
像是自言自語。
只有這個時候,他才露出了全部的情緒,白湛在琴凳前坐下,手虛虛搭在鋼琴蓋上,像是感受著什麼似的閉上雙眼。
施天辰無聲的停在據他三米遠的位置。
許珮雖然聰慧,但他的才藝並不包括彈鋼琴,這架鋼琴價格不菲,卻又不到典藏級別,一個不會彈鋼琴,又偏於低調的,不常在家中居住的藝人,為何會在家裡擺放一臺鋼琴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
“這是我母親的。”白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眼,像看著親人一般注視著那鋥亮的琴蓋,低聲說道。
“但還沒等我長到可以學習鋼琴的年齡,他們就不在了。”
許珮的父母也是死於車禍,一樁意外,那時許珮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曾經他慶幸過,因為沒有相關的親情記憶,是否好過得到後又失去?
“叔叔一家能夠收養我,給我一日三餐和溫暖的床鋪我就已經十分感恩了,所以從沒肖想過能學鋼琴,但當我有能力為自己琢磨這些的時候,已經不再是適合學習樂器的年齡。”
因為太早便投身演藝圈,生命和金錢紛至杳來,同時也失去了很多。
把母親曾經喜歡的鋼琴放在這裡,哪怕只是偶爾看一看也覺得心生歡喜。
白湛轉頭看向施天辰:“你是怎麼做到的?一定……很難吧?”
知道對方重金為自己將房産收回,自己卻沒有過問,直到現在白湛才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自私且冷漠,而對方卻已無聲無形的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還好。”施天辰挑了挑眉,不太好意思的低下頭,用食指蹭了蹭鼻尖:“你知道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對他來說,金錢的付出不算大事。
但買下房産的同時,還要將房裡的器具和飾物一切複位,這就不止是金錢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