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於什麼考慮,那天想說的話,施天辰到底沒有說出口,也沒再提。
至於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閆關濤知道,但是以他不拘小節的性格,當然不會多嘴,而且,一參與進表演,什麼八卦都被他拋到腦後了。
於是,藏在施天辰心裡的大事,因為未能成功表露,就成了白湛眼裡的一個小事。
他將閆關濤推薦給徐導,徐導又將他推薦給劉小鑾,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怎樣,這麼些年來,這位名導和這位昔年的名演員,居然從來沒合作過,幸虧這次合作,兩人一接觸就發現他們對表演居然有著相似的認知,閆關濤和劉小鑾很快成為朋友。
劉小鑾在瞭解了閆關濤近年的經歷後不免為他大呼可惜,一個正當年華的好演員,總是在沒有滋味的小角色裡沉淪,很容易將銳氣和傲氣一併磨沒,幸好還不晚,在試過戲後,劉小鑾當即和他預約了下一部戲的男二,這簡直是幾年來閆關濤所能接觸到的最好的機會了,相信等那部劇合作結束之後,閆關濤的咖位和身價將翻倍。
從側面瞭解到這些,白湛感到特別安慰,以他現在的能力和身份,能夠做一根穿針的線便已十分難得。
在順利度過激情戲這一關卡後,施天辰後面的表現可謂一帆風順,三個月後,榮天繡的角色順利殺青。
和來時的熱鬧不同,配角的離開都是安安靜靜的,因為劇組和其其他主創人員還有得忙呢,只有全員殺青,拍攝才算暫時告一段落,殺青,既是終點也是起點,是一部劇前期製作的結束,又是新的工作的啟程,按照亂世錦繡的咖位,最終幕結束時應該會舉辦一場盛大的殺青宴,到時還會邀請相關媒體參加,作為戲份不少的男二,施天辰也會受邀參與,但至於能否成行,還要看到時他的檔期。
白湛已經為他安排好了接檔的工作,一個真人秀。
白湛對這種節目並不十分了解,因為他從來沒參加過,但是看目前拿到的指令碼,覺得還挺有趣,只是需要嘉賓的配合,所以具體如何,還需要徵求施天辰的意見。
但這三個月來,他明顯感受到了施天辰的變化,他不再那麼明目張膽的粘著自己了,當自己看向他時也感覺不到目光的交彙,而自己不注意他時,卻又明確的感覺到他的視線,那目光熾烈而隱秘,令人很難忽視。
這種感覺很不好,就像養了只壞脾氣的貓,主動找它時永遠找不到,一旦你放鬆下來,它又悄悄出現在某個角落,饒有興致的盯著你的手指發梢或是其他什麼部位,伺機一撲。
施天辰不是貓,他的變化一定是有原因的。
自己是哪裡招惹他了嗎?
如果硬要反思,那就只有那天了。
那也是這段時間白湛努力想要淡忘但卻揮之不去的。
那個下午,他不知怎麼回事,他第一次那麼放縱,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單是在演戲。
後來從劉導那看了那段戲的回放,對於施天辰的第一次“激情奉獻”大家都贊不絕口,但在白湛看來,螢幕裡的施天辰的性感程度還不及那個下午的十分之一。
男人終其一生都是慾望的奴隸,不管你承認與否,只要身體的感覺契合,心靈就不由自主的貼近了。
白湛是在轉過天的清早發現的,他夢見施天辰了,夢境忠實的反映了他一直渴望的東西,他總是在壓抑自己,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到夢遺的地步。
一定是這副身體的緣故,缺乏鍛煉,太不爭氣!
又又又一次弄髒了內褲,一清早白湛就紅著臉洗衣服。
“你在幹什麼?東西收拾好了嗎?”夢中惑亂人心的臉孔倏然放大到面前,施天辰不請自來。
“你怎麼不敲門!!”白湛惱羞成怒。
施天辰看看他,又看看他手裡的東西,莫名其妙:“都是男人怕什麼——”
今天是他們離組的日子,這意味著從今天起,他們朝夕相處的日子又要告一段落了,所以他一大早跑過來。
他踱進屋裡,還沒開窗通風,小小的房間裡充滿了白湛的氣息。
看到床上攤著的橫七豎八的衣服,他撿起一件放在鼻端細細的嗅,浴室的水聲還沒停止,他迅速拿了件襯衣塞進自己的衣服裡,幸虧他的外套寬松,拉上拉鏈什麼都看不出來。
“你的行李還沒收拾啊?我幫你啊——”他揚聲喊道。
“我自己收!”白湛一邊說一邊將洗好的濕漉漉的內褲裝進塑膠袋裡,本來想用風筒吹幹的,但是施天辰在這,他不想當著他的面這麼做,誠然,大家都是男人,看到內褲也沒什麼,但是隻有白湛自己知道那上面二十分鐘前染上了什麼,在這方面他的臉皮一向很薄。
“你一早就跑我這轉悠什麼?難道你的行李收拾好了?”白湛從浴室出來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