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扶額:“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
“那回到正題,”施天辰來到白湛面前,“現在怎麼辦啊?他已經快激起眾怒了。”他就知道白湛不會放任不管的,耍小性兒,借機報複什麼的不符合白湛的畫風。
白湛嘆了口氣:“在等一個時機。”
“什麼時機?”
“有的人比你我更急,等他們來找我時才能解決這件事。”
施天辰歪著腦袋想了想,似乎有點明白了,現在最急切的人是誰?不是自己也不是白湛,是那些被拖進度的演員?不不,都不是,應該是……
白湛這幾天也在反思,自己對待許寰的方法不對,他從一開始就擺錯了自己的位置,面對許寰,他給自己的定位是嚴謹認真的經紀人,但到關鍵時刻他又把對方納入了“自己人”的範疇。
就像自家孩子和人打架,一般家長都會只教訓自己孩子,白湛覺得他好像也犯了類似的錯誤。
如果現在許寰的位置換成施天辰,他會怎麼做呢?也會認真責備他不會演戲,勸他放棄嗎?
不,沒有這種可能,因為施天辰即使在面對最初的龍套角色都很認真,他對自己接手的每一個角色,無論大小都是全力以赴的,為了黑豹,他可以突擊訓練學習拳擊,為了演好和閆關濤的對手戲,他讓對方真打……這種精神,都是許寰做不到的,這個堂弟,雖然口口聲聲要演戲,要走許珮的路子,但是他一不願吃苦,二沒有抗壓能力,三不能全心投入研究角色,尤其在最後一點上,他甚至還不如於火火……
現在鬧到這一步,作為他的經紀人,他有義務把事情匡正,但是之後他們又該如何相處呢?
忽然後背一暖,是施天辰從後方貼上來了。
白湛回過神來剛要說話,就聽他道:“你最近很反常,開始你對他百般照拂,現在又冷眼旁觀,只是因為他對記者亂說話嗎?”
白湛心頭一跳,施天辰低下頭吻住了他的耳朵。
“而且你一上來就喊他小寰,對我還總是連名帶姓的。”
施天辰含著他的耳朵,聲音模糊不清,但每一個字都足以令白湛心驚,他強自鎮定:“還說我吃醋,吃醋的我看是你。”
施天辰的手撫著白湛的脖頸,先是向下滑,企圖鑽進他的領口,被白湛按住了,只得上行,他很有技巧的撫摸他微微凸出的喉結,細膩的觸感令人流連忘返:“我猜,你和許寰不是第一次接觸,你現在的冷漠態度也不正常,像是被熟悉的人反咬一口還沒回過神來似的。”
不得不承認,施天辰很敏銳,而且他一直沒有放棄觀察。
白湛吸了口氣,順應著施天辰的動作,抬起下巴:“原來你揣摩角色的本事都用在我身上了。”
施天辰驚訝於對方的配合,他順勢吻住白湛的唇,熟悉的氣息將彼此淹沒,想問的還沒問的話語都暫時消弭在這個吻裡。
吻畢,白湛睜開眼,和對方的目光對個正著,施天辰深褐色的眼珠深邃迷人,除了情慾還有探究和審視,這一瞬間他像擇人而噬的獅子,正在蠢蠢欲動,是親吻還是撕咬,端看自己下一個舉動能否令他滿意。
“我猜的對嗎?”他問。
面對對方的質疑,白湛忽然覺得好累,他不知道自己重活一世到底在圖什麼,為什麼還要往這個圈子裡紮,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經歷著旁人對死去的自己的崇拜,對現在的自己的質疑,不能和親人相認,不能和故友重逢,不能施展抱負,不得人心……他閉上眼,避開和對方的目光接觸,他早就不習慣在人前示弱,尤其對方還是小他十幾歲的後輩。
“你怎麼了?”施天辰竟然讀懂了他的情緒,滿身戾氣盡收:“小白?”
他繞到他的面前,收起了獠牙和利齒,蹲下身望著他,白湛卻不合時宜的發現對方換了香水,是溫暖的旭日和幹燥的青草香。
“我……”白湛睜開眼,注視著面前的男人,“我只是有點累。”
“累就……早點休息。”施天辰拍拍他的臉,“我給你熱一杯牛奶?”
白湛笑了:“你把我當小孩子了,是不是還要給我講一個睡前故事?”
施天辰眼睛一亮:“可以啊,那我今晚留下來陪你?”
“你啊……”白湛莞爾,剛要說什麼,門鈴在這時響了,“這麼快就來了嗎?”白湛示意施天辰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