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白湛所賜,施天辰短暫的休假只維持了三天,之後就踏上了殺向各個劇組佔領小角色的征程。
一時間關於他倆的傳聞喧囂塵上,一種版本說那姓白的經紀人是個太子爺,想玩一把真實的明星養成遊戲,於是帶著小藝人體驗生活來了,不在乎片酬多少,只要玩爽了就行;還一種說法更狗血,說那個姓施的藝人同時被華誠兩位大佬張凱和羅文東同時看上,都搶著想潛規則他,他死活不從,於是就被下放到劇組,讓他吃苦,從小龍套演起。
對這些風言風語,白湛和施天辰不是沒有耳聞,但他們用實際行動將謠言一一擊破。
白湛作為一個合格的經紀人,在劇組混得那是風生水起,上到導演、主演,下到場工小弟,幾乎每一個人都對他印象很好,別看他年紀不大,但是很有眼色,沒事的時候這裡幫一下忙,那裡搭一把手,自家藝人拍戲時他更是眼珠都不錯的一旁觀摩,隨意幾句提點就讓藝人迅速找到感覺,這麼裡外全能的一把好手,你能說他是來玩票的?沒有長期浸淫在圈內的經驗是絕對做不到這些。
再說那個施天辰,每到一個新的劇組,甜點,水果,下午茶,他一來那就是包全場,更別提他的私物,無論是他的車,他的鞋,他的行李箱,哪樣不是市面少見的貴族品牌?他那一身行頭,比起最紅的明星不遑多讓,更別提他帶的私人助理和司機了,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專業伺候人的,絕非周邊臨時招聘的助理所能比擬的。
短短兩個月,他們先後輾轉了四個劇組,在這兩個月裡,施天辰分別扮演了性無能的離異丈夫,三七分冷漠校草,白內障盲人乞丐和葬愛家族的顏值槓把子……每一個角色都反差巨大,白湛的要求還特別高,一天的戲下來,導演那邊都說了透過,回來在白湛這還要“複盤”,跟下課前的隨堂考似的,施天辰感覺心靈和肉體受到了雙倍的蹂躪。
而且哪怕這天沒他的戲,也不得喘息,只要在劇組裡,沒戲的時候就去看戲,就像在《絕色傷痕》劇組裡一樣,白湛帶著他坐在場外觀摩,偶爾還會祭出幾句一針見血的點評,只是沒再多嘴幫過誰。
在這樣的突擊行程裡,施天辰感覺心力交瘁,但對演技和表演的感悟也確實有了一定提高。
這可比坐在教室裡嘻嘻哈哈的聽講來得高效,再說白湛也不認為以施總的性格會認真聽講。
當然,除非自己活回去。
如果是許珮,估計讓他吃屎他都會說真香。
畢竟,他肯這麼努力的拼一把,是因為許珮——他想站在那個人曾經站過的位置,只為和那個靈魂更接近一些。
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居然真的努力如斯,這是白湛都沒想到的。
這兩個月,不停的重複著投入、脫離角色的過程,迅速的轉場,適應新的環境新的合作夥伴,這對一個沒有相關經歷的新人來說的確很辛苦——他原本已經做好對方半截撂挑子休假的心理準備了,但是施天辰居然沒有這麼做,反而很努力,沒有發脾氣,沒有抱怨。
白湛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
……
“累嗎?”飛往n城的飛機上,白湛問道。
施天辰把飛機座椅調到了接近180度躺平閉目養神,一頂棒球帽遮在臉上,聽到這話,他掀了掀嘴皮:“當然累了。”
“哦。”
之後就沒有下文了,施天辰坐起身把帽子拿開:“你問我累不累,我說累,然後呢?不該順勢許諾給我放個假嗎?”
白湛揉揉鼻尖,“拍完這部,給你放假。”
施天辰的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白湛嚴肅的點點頭:“你這段時間辛苦了,表現得也很好,很出乎我的意料。”
施天辰側頭看著他:“那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白湛一愣:“為什麼?不是為了提高演技,為了……”
還能為了什麼?為了紅,為了站在最高處,為了拼一把,看有沒有一件事是透過自己努力去爭取到的……為了,站在離許珮近一點。
“為了你啊。”施天辰悠然的笑著答道。
白湛的心頭猛地一跳:“你說什麼?”
“我是在取悅你啊,你沒看出來嗎?”
白湛尷尬的移開目光:“話題轉得太生硬了吧。”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兩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再提,這段時間他倆之間的交流內容都是工作相關,施天辰也不再強迫白湛和他住一個房間了,白湛為此大鬆了一口氣,以為對方終於想通了,意識到窩邊草並不好吃。
施天辰的眼睛仍盯在白湛臉上,目光悠哉的從額頭描過下巴頦,最後停在那雙不算多大,但瞪起來很有氣勢的杏核眼上:“我在泡你啊。”
那個“泡”字在此刻聽起來是那麼諷刺,有多少年沒人敢對他用這種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