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櫻櫻與白勺來到父母住的院子,葉櫻櫻就轉往內室走去,伺候的丫鬟已先行挑開簾,讓她進去。
屋內的老嬤嬤連忙拿下她身上的披風掛起來,葉櫻櫻則看向母親。
文德郡主坐在靠窗的羅漢床上,就靠著大迎枕,身上是家常對襟小襖,下身是月白羅裙,一旁還放著賬本,應是在看家中的月帳。
“你身子才好了幾日,怎麼不多休息?”文德郡主看著因愛受折磨的寶貝女兒,也是心疼,瞧著人都瘦了一圈。
“休息也乏了,所以想走走。”她微微一笑,“下個月,母親不是要舉辦宴會?”
“是啊,怎麼突然問起這事?”文德郡主放下手上的賬本,看著坐在身旁的女兒,有些不解。
“我是想提議請焦黎兒來負責這次宴會的點心。”
“找焦黎兒?”文德郡主聽了更加訝異了。
她微笑,“母親別多想,女兒的確不喜歡她,然而如今京城的顯貴人家辦宴,不都是找她做點心?我們堂堂戶部尚書府,難道還請不起她?”
“話是如此沒錯,可是……”文德郡主還是無法放心,就怕女兒有什麼心思。
“女兒就怕母親擔心才遲遲沒提,其實女兒已經釋懷了,藉由此次邀宴,也是表達這個態度,她就是個廚娘,我是金枝玉葉,難道還比不過一個廚娘,找不到更優秀的夫婿?”
文德郡主鬆了口氣,握著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你能想得開極好,原本母親也是想找她的,但就怕你心裡不舒坦,這下好了,我讓胡老總管去一趟吧。”
葉櫻櫻笑笑點頭。
袁靖淵傍晚從戶部回家,才從焦黎兒中得知戶部尚書府下個月的梅花宴,她已經答應負責點心的製作,難怪,他剛剛與陸曉山夫婦打照面時,兩人都欲言又止。
此時,只有夫妻在房裡,袁靖淵將她抱到懷裡,蹙眉問,“為什麼答應?”
“只要沒有利益沖突,就不是敵人。”其實不是賺不賺錢的問題,她並不好奢華享受,也沒什麼大志向,但終歸有軟肋讓人拿捏。
“你確定沒有?”袁淵難得很自戀的指著自己,紅顏禍水指的是女人,但這張俊美無儔的臉也是很能主動拈花惹草,招禍得很。
焦黎兒這會兒也老實的嘆了一聲,“不答應也不成,那個胡老總管一聽我說時間太緊,我沒辦法接這個活計,他老臉就皺起來的說,‘我們老爺疼寵郡主,袁夫人啊,說句不好聽的,袁大人現在只是戶部小官,你這樣拒絕,我們老爺一個不喜,恐怕會把什麼難做的活兒全交給袁大人’。”
她活靈活現的學了胡老總管說了一段,又嘆了一聲,“他好可怕啊,說了一大堆,說什麼有人得罪郡主,結果讓戶部尚書派到什麼偏遠地方去查徇私舞弊,繞了好幾省,回來都三年了,瘦成一把骨頭,老了幾十歲,回京沒多久,人就去了。”她聽得心驚膽跳,哪敢不點頭?
袁靖淵抬手輕撫她皺起的眉頭,“他恫嚇你。”
“我也想威武不能屁,但我又想想,沒理由閃過戶部尚書府,你在戶部是事實,難道都不跟他們交往?”她就事論事,“冤家宜解不宜結,我聽客人說,葉姑娘已在議親,婚後,她會過得幸福美滿,除非不在京城,我跟她總會見面的。”
道理他都知道,但葉櫻櫻不是好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毒辣。
焦黎兒伸手,也學他一樣揉揉他攏起的眉心,“放心,我會小心再小心,而且,顏氏也會跟我去,這幾日得先過去了解那日宴會的菜色配什麼茶,有沒有特殊要求。”
他把她擁得更緊,“我怎麼覺得我讓你難為了?”
她搖搖頭,突然在他懷裡坐正,“我其實有問題問你,你要老實回答,呃,先不要考慮我怎麼想的。”
“好。”
“近日我去不少大戶人家做點心,大家都跟我聊到元配跟小妾。”
他不由得莞爾,猜到那些三姑六婆說了什麼。
她瞪他一眼,有人說他一定不負她這個糟糠妻,一看是長情的,但也有人說,日後一旦仕途穩了,少不得要有個上得了合面的當家主母在各府間來往,況且飛黃騰達後,三妻四妾是正常,兩方對辯沒有個結論,卻鬧得她心頭惶惶不安。
她將這些話一股腦兒的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