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宜鳳進而得知她是為了袁靖淵拜師花心思,她笑著戳了她額頭一記,“真是上輩子欠他的,不對,上上輩子就欠,小小年紀就到袁家當童養媳,別人家再怎麼眼饞都沒轍了,名花有主。”
樂嬤嬤旁聽了,也是頻頻點頭,不說別人,就說許久不見的楊彥傑,如果沒有袁靖淵,楊彥傑肯定利落的將後院妻妾全休了,就一心一意的疼寵她。
焦黎兒可不懂兩人心裡的遺憾,比平時還要更早在廚房忙碌,這讓袁靖淵很不捨,但她想的卻是他是因自己而跟本家決裂,能為他出份心,她心裡也好過些。
於是,她一天天做得勤快,他也一天天前往拜訪,就帶著當日新鮮出爐的糕點。
然而,各式各樣糕點日日被留下,袁靖淵還是未曾見到秦大儒。
焦黎兒為此更是卯足了勁,趁著早市能接觸到許多人,又或者向顧客隱諱的打探秦大儒夫人的事,還很聰明的這兒問一點,那兒問一點,大概就知道了秦大儒的夫人年近四十,因為腰部有傷,容易腰腿疼,她不能久坐、久站、不能勞累、急症時還不得彎腰,天冷還得護其腰背,防濕邪侵襲,一直難以根治。
她進一步詢問大夫,得知此疾該多食核桃仁、黑藝麻及一些藥材活血類,她便試著以此研發幾款養生又健康的糕點,減少藥味,一塊一口好取用。
不過李宜鳳在試吃後,又給了建議,還是添幾款好吃的,畢竟美食人人愛,養生的就個一、兩種,免得壞了胃口,什麼也不想吃。
於是,她再以蛋黃跟綠豆粉做成甜點,不黏牙,軟彈好吃,又以茶葉磨碎做糕,尚未入口,就感到撲鼻茶香,形狀成葉子,特別討喜。
這一日,一隻食盒裡,就放了六款茶點。
秦府的中庭裡,微風吹拂,六角亭臺裡,秦瀚夫妻就著茶配著這六款茶點,每吃一樣,秦瀚就見到妻子一臉滿足。
“真的是別出心裁,在外頭還真沒吃過,味道各異,但都覺得很合胃口,不過,天天白吃人家的東西,怎麼好意思?”
何氏善良而賢慧,與丈夫是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不一般,即使她身子不好,無法為他生下一男半女,他身邊也沒添半名女子,為了陪她尋醫,他辭官退隱,又為了她回京,面對一波波前來求師的人潮,她知道丈夫不是沒有心動過,畢竟那是他最熱愛的事,然而對於有腿疾的她,他又放心不下,總要親自守著。
素瀚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愛妻一眼,他明明告知她袁靖淵天天送來糕點所為何來,她倒是吃人嘴軟,真當起說客了。
何氏接過丈夫遞給她的棉巾,拭了拭嘴,“你守我這麼多年還不夠?你不煩,我都煩了,再說了,人家公子天天留了一份熱騰騰的美味糕點,還入了你愛妻的眼,你這名聞遐邇的秦大儒臉皮何時成了銅牆鐵壁?吃了連點表示都沒有?”她故意打趣。
秦瀚深深的吸了口氣,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我知道你為我著想,但……”
“行、行,是我想見人,還有,這小公子背後賁定有個手巧又聰慧的小娘子,讓他一起帶來,讓我這師母好好瞧瞧。”她笑眯眯的拍拍他的手。
他失笑了,“我尚未決定,你倒以師母自居了。”
她嗔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嗎!真不想收,第一天送來的糕點就差人送回去了,還會送到我面前?”
秦瀚倒真是有點尷尬了,知他者莫若這老妻。
其實,在袁靖淵持之以恆的來拜訪幾回後,他便在廳外,透過窗子細細打量過他,對他不急不躁的氣質有了好印象,後來又觀察幾日,心裡其實很滿意。
兩日後,袁靖淵按著赫總管指示帶著焦黎兒來拜訪秦瀚夫婦,兩人一進廳堂,赫總管便喊了另一名丫鬟,再看著焦愁兒道,“焦姑娘,請先隨這丫頭過去,我家夫人想單獨先見見你。”
焦黎兒回以一笑,向他行個禮,再看一眼袁靖淵,便跟著那名丫鬟走了。
秦府宅邸佔地廣闊,廳堂院落都見雅緻,庭園更是綠意盎然,假山流水襯著錯落有致的花卉,走在其中,極為舒服。
丫鬟帶她進到一座院落,小院裡栽花,還有一座涼亭,兩人再進屋,就見花格窗旁,有一張榻,上方躺臥一個雖然有點年紀、但風韻猶存的女子,此時她的裙子是往上卷,赤裸雙腿正以熱布巾敷著,在她身前,一個小丫鬟坐在矮凳上,時不時的就著地上那銅盆裡的熱水打濕布巾,另一名清秀的年輕丫鬟則坐在榻幾一隅,雙手有節奏的在揉捏她的雙腿。
“小姑娘先坐吧,真抱歉,我這樣見實在失禮,但這腿兒臨時才鬧牌氣,不這樣熱敷按摩一會兒,可無法好好的跟你說上話。”何氏說話輕柔,臉上帶笑,但臉色微微蒼白。
“沒有沒有,夫人身子有恙,還願意拔冗見黎兒,黎兒感謝都來不及呢,謝謝夫人願意見我,也謝謝夫人喜歡我做的糕點。”焦黎兒邊說邊行禮,她模樣兒長得俏,一雙眼眸清澈動人,讓人看了就喜歡。
“黎兒是嗎?這名字好聽,是黎明的黎?”何氏問。
“是,但黎兒姓焦,每個人乍聽我的名字都會笑的。”焦黎兒一臉自豪。
何氏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嫣然一笑,身邊兩個大丫鬟沒忍住也噗哧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