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言之有理……他蹙眉看著她。
“走走走,別留這兒等人來揍啊。”她又拍拍他的頭,她這人就是熱心,雖然到京城後,這點長處硬生生的被尚書府上下刻意忽視壓下來了。
“你很吵耶,還有你誰啊,動什麼手?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男孩撇撇嘴,卻是舉步就走。
她繼續嘰哩呱啦的說著,“你毛長齊了嗎?男女大防幹你這小屁孩啥事?臉上痛不痛啊,你腿短嗎?嫌人家來不及找我們算帳嗎?跑步會不會啊?厚,還裝少爺優雅走路,是腳受傷嗎?要不要我揹你?別看我個兒小,我天生力氣大,扛兩個你都沒問題,瞧我剛剛射人的狠樣,姊也算濟弱扶傾的俠女——”
天知道這段時間以來,幾乎沒人跟她說話,她沒憋出病來已是阿彌陀佛,現在出府,海闊天空,她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也不許攔!
男孩繃著一張烏青的臉,他身邊從沒有這麼碎嘴的人,聽著有點煩,但又好像沒那麼反感,且他的確走不快,他腳扭傷了。
這麼拖拖拉拉的走,後面突然傳來幾個吆喝聲,“他們在那裡!”
兩人甫回頭,就見那群小孩帶著幾個奴才拿著棍棒沖過來了。
焦黎兒臉色一變,想也沒想的就抓著小男孩的手跑了。
沒想到,男孩痛呼一聲,“我的腳。”
“要你逞強,要你忍痛,小白痴一個!”她連忙將背上的包袱轉到胸前,一把將男孩往背上駝,就拔腿快跑。
那群人還在後面追,但突然間,一名黑衣人突然拿著大刀出現,“我家爺說了,誰敢再欺負李氏母子,殺無赦!”
“拿刀說狠話,我們就怕了,誰知道你家主子是誰啊?”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爺馬上就大聲叫囂。
但幾家奴僕在看到黑衣人手上刺的黑鷹圖騰後,臉色大變,急急的拉著自家少爺走人,“惹不得,惹不得,快走,快走啊。”
另一邊,焦黎兒扛著男孩見路就跑的亂闖一通,還是男孩受不了的指了方向,這才進入一靜巷內的一座民宅前,然而,木門緊閉,她將他放在臺階上,大大的喘了口氣,“看你小小隻,重量卻不輕,累死姊了,呼呼呼……”
“什麼小小隻!”他不悅的睨她一眼,“這是我家,你可以走了。”
“我見你進去再走,誰知道你有沒有騙人啊。”她也在他身側坐下。
“我幹啥騙人。”他氣得漲紅臉。
“你跟人打架羅,誰知會不會怕闖了禍而不敢回家?我一走,你也跑了。”不怪她這麼想,在村裡就常有這回事,小孩都這樣的。
男孩氣得不行,正要吼人,後面的木門突然開啟來。
一名年約三十的婦人一身樸素打扮,一雙鳳眼特別吸引人,身旁還跟著一個老嬤嬤,兩人一看到男童臉上的傷神色馬上一變。
“小毅,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受傷了?快跟娘說啊。”李宜鳳連忙蹲下身檢視。
許毅抿緊唇,不肯說話。
“喂,你這孩子,母親問話怎麼不答?做錯事要坦白啊,是不是男子漢啊。”焦黎兒馬上就朝他揚揚下巴,一根手指還是管不住的戳了他的額頭。
李宜鳳跟老嬤嬤一愣,她們都知道這個性孤僻的孩子最討厭被碰身體,會暴怒的,可是……
“你怎麼那麼多事!”
他悶悶的說了一句,就忍著腳痛站起身,舉腳就要從母親及嬤嬤身邊進屋,但後衣領突然讓人一勾,害他一個沒走穩,踉蹌的往後,雖然有人托住他,不過他還是跌坐回石階,他痛呼一聲,氣得牙癢癢的回頭瞪著就在他身後的黑面板丫頭。
“你幹啥拉我?”他知道母親跟老嬤嬤不會碰他。
焦黎兒直接送他一個“誰要你欠拉”的表情。
“到底哪裡摔疼了?你給娘看看啊。”李宜鳳的注意力全在兒子身上,卻不好碰他。
瞧他悶著不說,焦黎兒就幫忙開口,“這位夫人,你兒子沒事,就是被幾個孩子圍攻,我正好經過就幫忙了,他身上可能還有些傷,心情不好,所以就悶悶的,你先帶他進屋上藥,再給他喝口水,要念再念吧。”
許毅一愣,眨了眨眼,看著笑盈盈的焦黎兒。
李宜鳳跟老嬤嬤這才反應過來,李宜鳳看她胸前還有個包袱,再抬頭看著她那張膚色較黑,但五官極為秀致的臉龐,和顏悅色的說著,“謝謝姑娘伸援手,你也一起進來,喝杯茶歇一歇。”
“不用,不用。”她急忙搖頭。
“姑娘有急事?要去依親嗎?”老嬤嬤開口問。
她尷尬搖頭,千言萬語怎麼跟陌生人說?天下之大,她竟然無處可去。
老嬤嬤笑了笑,親熱的勾著她的手,“那就進來,讓我家夫人表達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