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還是讓我留下來守夜吧?”茯苓有些不放心,這裡畢竟不是將軍府!
沉香附和道,“是啊,不如讓我留下來守夜?”
安歌一邊放下原本束起來的青絲,隨意甩了甩,一邊道,“不用了,外面有鬼卿守著,今日趕路你們也累了,下去歇著吧。”
上次去沈府赴宴,因跟在雲靖遠身邊,她便沒有吩咐陵遊與鬼卿跟隨,最後卻吃了個大虧。這次雲靖遠千叮萬囑一定要陵遊鬼卿牢牢跟在她身邊,她思量了許久也同意了,畢竟不是每次都能像上次那樣好運氣的!
茯苓想了想,輕輕點頭道,“嗯,那小姐您好好歇息,我就先退下了。”
“嗯。”
……
夜漸漸深了,清冷的月光涼薄慘淡,暗處樹影婆娑,低矮的草叢裡時不時傳出幾聲蟲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地上七八道道黑黢黢的影子斑駁陸離,往上看去只見他們手中均提著武器,刀刃被光線一照折射出一道道駭人的寒光。
過了半響,其中一人壓低了聲音問道,“頭,咱們到底什麼時候動手?”
聲音裡充滿著因長時間等待而産生的不耐煩。
領頭的男子微微偏頭,光線正巧落在他的臉上,赫然照出他臉上一道駭然的傷疤,從左眉骨下劃至右鼻翼處,生生為他原本就粗獷的容貌添上了一絲暴戾。
他目光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周圍,擰著眉頭道,“三子,你孃的猴急個什麼勁兒?”
“哎!”名喚三子的男子訕訕一笑,湊上去,殷勤道,“頭,不是我急!只是咱都在這鬼地方縮了兩個時辰了,再這麼藏著兄弟們手腳都凍得不利索了,還怎麼動手啊?”
說著還哈了口氣使勁搓了搓手,這賊天氣真他孃的冷啊!
而他身後的其他人豎著耳朵聽他們的對話,順便也暗自跺了跺有些僵的腳。
如今時節入冬,天氣越發寒冷,而山裡夜間的氣溫更是讓人瑟瑟發抖。
“就屬你廢話多!等訊號等訊號,他大爺的等訊號!”那刀疤男也是一臉不耐煩,踏馬真不該接這麼棘手的任務!
看著一邊諂笑的三子,更是一陣心煩,刀疤男一腳踹上他的屁股,“滾滾,一邊縮著去!”
“誒!”
聞言三子嘿嘿一笑,揉了揉屁股,忙不疊的往後面退了幾步,“是是是!”
藉著月光能看清那三子長得尖嘴猴腮,一雙小眼睛賊溜溜的轉著,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一看便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
打發走了煩人精,刀疤男又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寺廟的客房。
又過了大半個時辰,終於從另外一處草叢中響起三聲蛐蛐聲,間隔了大約兩秒的功夫,又響起了三聲。
原本暗中不動的刀疤男頓時進入警戒狀態,身後的手下也紛紛握緊了刀劍。
“頭,是訊號?”三兒一聽到動靜立馬又湊到了刀疤男的身邊,賊眉鼠眼的看著前方。
他話音剛落就得到刀疤男一個爆慄,“閉嘴!就知道嚷嚷!”
緊接著又響起三聲蛐蛐聲。
風過無痕,草叢裡一片靜悄悄。
那刀疤男目露精光,大手一揮道,“動手!”
他的命令一發出,身後那些蠢蠢欲動的身影頓時來了精神,跟著他朝著皇覺寺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