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醫生說了，之之失明只是暫時的，最快兩個月就能完全恢複視力，出了這種事情誰也預料不到，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蔣誠霖點了一下頭，注視著二老離去。
外面夜幕籠罩，醫院的燈光靜謐地照耀著，整個樓層靜得出奇。
躊躇一會，蔣誠霖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去，“伯母，現在已經很晚了，您先回去吧，我在這守著綾之。”
杜琴眼裡充斥著紅血絲，肉眼可見的憔悴不堪，她看了他一眼，回應道：“不用了，之之醒來看不見我，會害怕的。”
她的語氣很輕，很溫和，也沒有半分責怪他的意思。
蔣誠霖眉頭皺了皺，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之人，不禁又回想起出車禍時她疼得渾身止不住顫抖的模樣。
如果他強硬一點，讓她坐自己的車，或許她就不會出事。
……
第二天上午，人醒了過來。
蘇綾之雙眼蒙著白紗，坐在床上不吵不鬧，面對短暫性失明，她顯然坦然地接受，反而問起劉叔的傷勢以及現場傷亡情況。
“媽媽，現在幾點了，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杜琴眼裡似有淚光在閃，放輕了聲音，哄道：“現在才早上七點，醫生說要等你病情穩定一點才能出院。”
蘇綾之頭低了些，雙眼蒙著白紗布，根本無法看懂她現在的情緒。
片刻後，她出聲問：“媽媽，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在嗎？”
杜琴這時看向了站在遠處的蔣誠霖，應聲道：“誠霖也在。”
蔣誠霖此刻正一聲不吭地站在旁邊，注視著她。
蘇綾之抿了抿唇瓣，沒說什麼。
杜琴猶豫了一會，問她道：“早餐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蘇綾之握著她的手不鬆，“媽媽能不能陪著我？”
“這……”
蔣誠霖出聲道：“想吃什麼，我去買。”
再一次陷入一陣沉靜中。
杜琴出聲緩解尷尬道：“清淡一點就好，之之不吃香菜，對花生過敏。”
“好，那伯母您呢？”
“跟之之一樣吧，麻煩你了。”
“不客氣。”蔣誠霖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蘇綾之慾言又止，糾結了一會，才道：“媽媽，我不想和蔣家聯姻。”
杜琴眉頭皺了皺，“之之，這件事情不著急，等你眼睛好了再說。”
“你說我眼睛兩個月才能好，那我康複的這兩個月裡，我怎麼跟我男朋友交代。”
“他現在還在國外嗎？”
蘇綾之點頭。
杜琴躊躇了一會，道：“你把你現在的情況告訴他，他要是兩天之內沒回來，馬上跟他斷了一切來往。”
“可是……”
杜琴打斷她的話道：“你出了車禍還想打算瞞著他嗎？你現在需要的是被照顧，而不是為其他人著想。”
一句話，讓蘇綾之徹底無話可說。
一片沉默下，杜琴眉頭鬆了鬆，安撫道：“好了，不管怎麼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調養你的身體，其他的，我們什麼都不想。你先坐著不動，我去拿毛巾給你擦擦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