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賀陽也不打算鋪墊什麼，直接告訴了她。
李桂香腳下踉蹌，身形搖晃了幾下，差點沒站穩，“你……你說什麼？你瘋了嗎？他可是你弟弟！”
同樣的話，這是今天第二個人這樣說他。
鐘賀陽卻無比堅定，“正因為他是我弟弟，我更要對他人生負責！從小您就溺愛他，什麼事都給他擔著，可結果呢？”
“他小時候敢逃學，長大了就敢逃婚！甚至還把人肚子給搞大了！知道自己要當爹了，安穩的工作不肯做嫌丟人嫌錢少，想著去幹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掙大錢！”
“他去黑市被人騙被人打，回來找您要錢，這種事您還給他擔著！您那是護著他嗎？您是想毀了他一輩子！”
以往的年歲裡，鐘賀陽都是看在奶奶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著鐘知洋再沒出息，只要能安安穩穩地娶妻生子，自己也能養活這一大家子，可他呢？
事事為所欲為，鬧出各種爛攤子！
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也是他咎由自取！
李桂香捂著胸口，泣不成聲：“可……可他終究是你大伯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怎麼能看著他受苦！”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讓他去黑市的，我去跟派出所的同志說！”
鐘賀陽攔住她的去路，扶穩奶奶的肩膀，“奶奶！您清醒一點吧！如果這件事你還去給他擔著，我絕對不會同意！我會讓他們更加嚴肅處置他！”
“你……你……”
李桂香一聽，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了似的，鐘賀陽急忙把急速救心丸塞了一顆放她嘴裡，就著水讓她嚥下去。
緩了好一陣，李桂香才好些了，她雙手顫抖地握著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我沒你這個孫子！”
“好！”鐘賀陽絲毫不讓步，“如果你非要護著鐘知洋，連我這個孫子，連我們這個家你都不在乎了，那我無話可說！”
“你……”
李桂香徹底被拿捏。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家散了。
兩人都沉默了好一陣，李桂香平複了情緒後才開口道：“你到底想怎樣！他縱使有錯，可你也不能真的把他一輩子都給毀了吧！”
“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鐘賀陽撂下這句話後，扭頭就走。
李桂香手顫抖地指著他的背影，想罵他卻硬生生地憋回去了。
四周全是鄰裡，若是鬧大了不光要被外人看笑話，對她毫無益處，她得想個辦法去救鐘知洋才行。
可她剛邁出大門，孫子剛剛警告的話歷歷在耳。
細算起來，自己的確過於溺愛鐘知洋了，是她一步步害了他。
但也不能真眼睜睜地看著鐘知洋被抓起來留有案底，她轉過身打消了跑去派出所的念頭，而是直奔趙懷安家。
···
鐘雪惜正準備從趙家回去，趙懷安還在門口捨不得放開她的手。
李桂香大老遠就瞅見了他們倆，急匆匆地跑過去，“雪惜！你快跟我去找你大哥說情，他把知洋給送去派出所了！”
鐘雪惜眉頭一皺，“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先別問這麼多，先跟我走！”
李桂香火急火燎地，想讓小孫女去說情，可鐘雪惜卻異常冷靜。
她拉住奶奶的手，腳下一步未動，“奶奶，你實話告訴我，鐘知洋又幹了什麼事？”
鐘雪惜對她大哥很瞭解，鐘知洋可是大伯唯一的孩子，大哥連他逃婚的事都能幫他善後，何況其它的爛攤子？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鐘知洋一定是犯了什麼不可挽回的大錯，否則也不至於會被大哥送去派出所。
李桂香猛地把她的手一甩，“你怎麼回事？我現在都喊不動你了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