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難道你現在不高興嗎?”明汐眼睛一剔問。
“高興,當然高興!能多和你在一起半天,我都開心。只是——”梁見鋮同樣歪過頭,沒有急著開車,而是提前坦白了一件事,“我本來打算今晚,自己再試一試的。”
什麼?什麼叫想要再試一試?
“再跟你告白一次。”梁見鋮目光中帶著笑意,話語輕松又認真,“不管怎樣,明汐,我真的很高興,但也很抱歉。決定在一起這件事本應該是開心的,我不想讓你哭。”
噢。原來梁見鋮還有這樣的打算呀,那早點說多好。她昨晚就不用主動去他家了,她還以為他會一直按兵不動呢。
“剛才看你哭,我心裡真的很難受。”梁見鋮又冒出一句,同時拉上她手。
“沒關系,其實……我也是假哭一下。”明汐抽回了手,眨巴眨巴眼睛,隨即雙手抱胸,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一點無恥心思,“我剛才哭也不全是委屈,更多的是害怕,怕教授怪責我。”
“……原來是這樣嗎?”梁見鋮微微驚訝,挑了下眉,“那明小姐,你的演技可真不錯呀!”
“那當然,明總心機多著呢。梁老闆要是不喜歡,也勞煩送我回去吧,明總剛好可以省趟車錢。”明汐懶懶散散地說話。
梁見鋮笑了笑,發動引擎開車。
冬天晌午的日頭最為明朗,透過擋風玻璃折射進來,十分刺眼。明汐開啟梁見鋮車裡的太陽鏡收納盒,取出他的太陽鏡,給自己戴上。
剛剛明汐這麼一說,梁見鋮反而放心許多,也對明總更加心服口服。
他的明總向來聰明果斷,一直懂得進退有度。在老梁面前哭訴自己不容易,簡直以退為進,實在是很好的美人心計。
“aggie告訴我,她離職的時候你對她說過一句話,她的漂亮適合當武器。”明汐氣定神閑地提起了一件舊事,嘴角微微上揚,然後帶著微笑又有些自得地說,“梁總,我也告訴你一句話,有時候女人的眼淚也可以是武器喔。”
梁見鋮點頭,表示認同。
“真的是好厲害的武器,簡直像暴雨梨花針一樣向我襲來。”梁見鋮開著車,巧妙地接住了明汐的俏皮話。
明汐這會眼眶還有些紅,她拉下樑見鋮車裡的化妝鏡,端詳著自己這雙哭過的眼睛。車裡的鏡子只能照出半張臉,明汐目光有點專注地看著鏡子裡自己。
比起人心,情緒有時候也是會騙人。在適當的情境下,一樣可以營造出委屈和矯情的感受。大大方方地接受一切,比起對他人磊落,明汐更優先對自己磊落。
必須承認,屋裡對教授訴說的委屈,只有一半是真委屈,另一半完全是怕被挨罵。
這一招很幼稚,小時候都沒機會用,沒想到現在用上了。因為做錯事怕被長輩嚴厲責備,就把委屈說出來,反將一軍。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明明知道梁見鋮喜歡她,還假裝了三年不知道。當教授說梁見鋮暗戀她三年,比起感動,更多的是良心不安。
她真的緊張極了,有一種欺負了人家兒子家長找上門來的害怕。
然後……
她就哭了啊!
明汐為自己能逃過一劫感到慶幸。
然後,梁見鋮開著車對她說:“你的教授應該不知道我跟你表白過一次了。”
明汐:……
所以,梁見鋮的意思是,教授不知道她已經知曉梁見鋮的心意啊。
天哪,明汐撇了撇嘴,輕輕靠倒在梁見鋮副駕駛的車座後背,講出了丟人大實話:“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哭了,也不該那麼快就坦白的。”
噢——他明白了!
如果老梁今天沒有出面,明小姐還不一定會承認她也喜歡著他,是嗎?如果是那樣,他可太傷心了。終究還是子憑父貴才獲得了明小姐的芳心啊!
梁老闆倒也無需懷疑自我魅力,反而是她更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昨晚她都躺在他的床上了,有人還特意拿出一床被子呢?
她拿的是“君子之被”麼,故意用被子劃出一條男女友誼的分界線?
要是現在明汐把這個疑問丟擲來,梁見鋮就算把車直接開到黃浦江都難以洗清自己柳下惠身份了。但這不是很好理解麼!
昨天她處於經期,如果他剋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事,真的就是禽獸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