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已經往她的小杯子裡倒上了白酒,大杯子裡則是飲料。明汐沒有絲毫猶豫,拿起盛著白酒的小杯子,仰頭幹了。
楊閔文原本還想勸明汐別喝白酒,話還沒出口,明汐就喝完了。
他自己不勝酒力,作為男人不好推脫,也一口將酒喝了下去。
梁見鋮瞧了楊閔文一眼,又望向明汐,有點想笑。他不太混場子,也比一般人混得多,誰會喝誰不喝還是瞧得出來。明汐這喝酒架勢,比楊閔文會喝多了。
在場的人裡,彩妮也知道明汐酒量了得,這點白酒對明汐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
桌上放著分酒斟,明汐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
這一杯,她要敬梁見鋮了。
梁見鋮目光清雅地看著她,明汐同樣清明磊落,還透著幾分輕松。她動作不緊不慢,藉著這杯酒,她打算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她和梁見鋮之間那些誤會和曖昧說清楚,幹幹淨淨地抹除掉。
她和梁見鋮明明紗窗紙都沒有捅破,德子卻能察覺到,楊閔文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不然,前面梁見鋮一開門進來,他也不會脫口而出問是不是飛機晚點了。
在這個社會上,利來利往,男女之間有點好感,以此來成事的人很多。不管是男女、男男還是女女之間,不管是幫忙照拂,還是給予好處,不一定情投意合,也講究一個眼緣。
她能入梁見鋮的眼,是她自身就好,並不是梁見鋮的眼光有多獨到。她更不需要對他的欣賞和照顧感恩戴德到過分程度。
所以今天她也該擺正自己姿態,免得日後遭人詬病。
她對梁見鋮也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講實話吧,她壓根沒想要去吃梁見鋮這串“葡萄”。倘若她是一隻狐貍,比起葡萄,她更想吃肉。
明汐笑臉漾開,舉起酒杯,面向梁見鋮,話頭開啟:“梁總,這杯酒我敬您。”
梁見鋮原本坐著,稍稍遲了一秒,站起身來。此刻,他心裡已然有了一種猜測,猜到明汐接下來會說出怎樣的敬酒詞。
當著所有人的面,尤其是當著楊閔文的面,她會說什麼話。
她一直是聰明且善於把握機會。
果不其然,明汐主動把她和他相識經過都講出來:
“在宜城的時候,我去教授家拜訪認識了梁總。後來到了海港,因為教授囑託,梁總對我多有照顧,還打算給我提供工作,雖後面錯過了,我心裡一直把梁總當作恩人,當作老闆。認識梁總之後,我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以後要是還有機會,繼續向梁總學習。”
用“恩人和老闆”兩個身份,明汐輕巧地將梁見鋮框住,連朋友這個身份都刻意避開。
梁見鋮比明汐高半個多頭,明汐說話的時候,他視線一直落在她的坦率又生動的眉眼上,她笑吟吟地看著他,充滿客套的感激和學習之心。
的確。在學習上,她是要敬他一杯。
不過,他也要敬她一杯,沒有她的催更,他也不會樂此不疲地加完班還在論壇熬夜寫更新。
明汐說完話,再次仰頭,準備將酒幹了。
梁見鋮先她一步,喝了這杯酒。
“明汐,我喝,你不用喝。”梁見鋮說。
明汐輕松一笑:“梁總不用心疼我們小孩,我能喝。”
說完,一飲而盡。
明汐放下酒杯,雙唇微微彎著,一雙眼眸藏不住出動人明亮,又彷彿不小心要溢位濕潤透亮的水分。
是酒氣已經上頭了嗎?
梁見鋮收著視線,巋然不動地坐著。
緊接著,明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轉向德子,的確有了兩分酒氣,明汐說話更大膽了:“德子,這杯酒敬你。畢業考試那天,你和俊俊對我義氣深重,我也說過,以後只要你們需要幫忙,我一定會幫。你今天能請來梁總,某種程度上也算藉著我和梁總關系相識。不過人和人之間,不都是牽橋搭線建立聯系嘛。說不定以後你和梁總處熟了,我有什麼事需要梁總幫忙,還得仰仗你幫我牽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