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踏踏實實的，像在靠她汲取能量。溫璨怔了兩秒，無聲笑笑。就這麼抱了會兒，她抬起手，拍拍他的背，給他順毛似的：“雖然這麼說有點天真，但還是希望，不好的記憶都被你忘掉吧。”
“以後只記得好的、幸福的，平安快樂。一定會的，我陪著你。”
奶奶到樵北這天，溫璨要上班，沒法和宋清闌一起去機場接人。
她是一個坐飛機來的，精神頭很不錯。見到宋清闌，眼角邊的皺紋都笑得深陷下去。奶奶沒帶什麼行李，只背了個包，站在孫子身邊，只到他肩膀處。
拍了拍宋清闌的肩膀，她笑著說：“怎麼覺得我們阿闌又長高了。”
宋清闌接過她的包，順從地說：“嗯，您說是就是。”
兩人一道往機場外走，坐上宋清闌的車。梁蘭坐在後座，探頭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啊？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有，挺好的。”宋清闌說。
“那個姑娘呢？”
“她還沒下班，晚上再讓你們見面。”
奶奶每年都會來樵北看望宋清闌一次，這點他一直覺得愧疚。本來這種事應當由他來做，多找時間回南霖看她，但宋清闌工作太忙，機會少之又少。
前幾次他回南霖，都有抽空去看過奶奶。
爺爺走了，宋清闌又去樵北那麼遠的地方讀大學，梁蘭便搬回了鄉下的老房子，一個人生活。每天和大自然相處，閑暇時幹些農活，日子倒也輕鬆快活。
宋舟勸過她好幾次，想把她接回市裡住，老房子條件沒那麼好。但都被她拒絕，她說她就想守著老地方，她和老爺子在這塊地上生活太多年了，捨不得離開。
這回來樵北，一個是照舊來看宋清闌，另一個則是上回聽他說，他在追一個姑娘，所以想來瞧瞧。
“人追到了嗎？”梁蘭問。
“嗯。”
“那就好。阿闌，和人姑娘好好處著。你也26了，可以結婚了。”梁蘭說，“這事，你跟你爸媽說了沒？”
“沒有。”宋清闌答。
“哎，他們倆也是作孽。以前那個樣，現在又後悔，哪有那麼好的事嘛。你呀，什麼也不跟他們說，我知道。”梁蘭嘆了口氣。
“你長大啦，有自己的決定，我一個老太婆也管不著，奶奶相信你。這事，我也不多問。”
“不過，你一定要對她好啊。”她表情憂心忡忡，語重心長，“你的性子，要學會多表達，兩個人之間好好溝通，才能少點誤會。吵架的時候要先低頭，別倔……”
奶奶在他身後絮絮叨叨地說著，宋清闌都一一記在心裡。梁蘭說累了，從包裡拿瓶水出來，灌了兩口。
“我們阿闌真的長大了。”她忽然感慨說。
宋清闌頷首，淡聲說：“我有能力照顧好您，照顧好所有我愛的人。”
“這就夠啦。”
“你啊，總是那麼孤零零一個人，跟我一個樣。你爺爺還在的時候，你還不是這副樣子。我有時候夢裡也怪他，幹什麼走那麼早，讓阿闌好難過、好孤單的啊。”
梁蘭輕嘆：“爺爺走了，你是奶奶在這世上，最掛念和放心不下的人。我老擔心你一個人在這兒過得不好，沒個人陪你，怎麼辦才好啊。”
“好在，現在我也放心啦。”她說，“這一輩子，有人陪著你走完往後這一生，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