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吃,一邊仰首喝冰啤。酒精滾到胃裡火辣辣的,卻由著是冰的,爽快非常。
溫璨其實不喜歡喝酒,她覺得酒不好喝,入口一股苦澀的味道。相比起酒精,她更偏好甜甜的果汁。
但夏天配著燒烤吃的冰啤酒另說。
握著啤酒罐去和宋清闌碰杯,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溫璨笑著豪邁道:“幹了這杯,今晚我們不醉不休。”
宋清闌低眉看她,不說話,配合她仰頭灌酒。
她喝了好幾罐,酒喝多了就會變得話嘮。雖然平時話也不少,但喝酒後的溫璨嘴就像把不住門似的,想停都停不下來。
她喝得太快嗆到,宋清闌就默默給她拍背,安靜聽她講話。
“我在飛機上睡覺,還……還夢到你了呢,”溫璨沒太醉,思路清晰,“我夢到我們上了同一個高中,是同班同學喔。”
“嗯,還有呢?”
“還有……”
溫璨喃喃:“還有,我很早很早之前,也夢見過你。”
那是宋清闌帶她離開喻衡,住進她家的那個晚上。
“什麼時候?”他耐心問。
溫璨不答,自顧自說著:“我夢到,在樵北上大學的時候,我有一次找工作,回學校的路上,在馬路上碰到你了。”
宋清闌失笑。
也許是這啤酒度數有點高,面前的姑娘喝得雙頰酡紅,眼神有幾分渙散。她的手緊緊捏著易拉罐,把罐子一點點捏癟。
“……”
“你會對我好麼?”溫璨沉吟好久,倏地問道。
她的吐字慢吞吞的,就像是自言自語,語氣猶疑。
但沒等宋清闌回答,溫璨受什麼委屈了似的嘴角向下一撇,抬起濕漉漉的眸望向他:“……會的吧?”
“我相信……相信你會的,你和喻衡不一樣,他對我一點也不好。”
想到了傷心事,被酒精麻痺後的情感不由放大,溫璨把臉往臂彎裡埋,縮成一團,傳來悶悶的哽咽聲。
“怎麼哭了。”這動靜傳進宋清闌耳裡,他微微蹙眉。
“我沒哭。”溫璨小聲反駁道。
宋清闌靠過去安慰的手滯在空中,輕笑著收回:“嗯,你最厲害。”
“我會對你好。”他遲來地、極認真地回答著,“如果你感覺不到,我會更努力。”
“……”
“聽見了麼,溫璨。”
溫璨的頭動了一下。
“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這晚他們喝得都有點多,說了一夜的話,後半宿頭痛欲裂,在沙發上胡亂癱倒。
溫璨不記得具體是幾點她才扶著樓梯歪歪扭扭往上走回房間,她猜測是清晨五六點,因為她記得,躺下的時候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陽好像快升起來了。
再睜眼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宿醉後的腦袋疼得不行,溫璨身上衣服沒換,一身酒味兒。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平複了一下抽痛的神經,一鼓作氣站起來拿衣服往浴室裡鑽。
確保身上的味道洗幹淨,溫璨順便洗了個頭。她換了身幹淨的白色吊帶長裙,用毛巾擦拭著濕發,同時下樓巡視。
——宋清闌不在。
茶幾上昨晚留下的食物垃圾和啤酒罐已經被人收拾幹淨,潔淨得沒有一絲塵埃。溫璨給宋清闌發了條訊息,折返回衛生間吹頭發。
六點左右,溫璨揣了個手機就出門了。
她跟宋清闌說自己去海邊逛逛,便獨自穿過馬路,踩著拖鞋來到沙灘上。
岸邊零零散散地彙了些人,還有幾處支著的小攤。海岸線長得一眼望不到邊,浪聲嘩嘩作響,夾雜著細碎的笑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