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安是個臨海的小城,離樵北並不太遠,坐飛機一個半小時就能到。這裡是旅遊勝地,海邊的自然風光怡人,前幾年有一組攝影圖在網上爆火,此後遊客數量愈增愈多,關於溟安的海岸照片也層出不窮。
溫璨也刷到過許多次,心中有過去看看的念頭,但一直未實現。
她沒想到宋清闌會帶她來這。
所以他從南霖回來後就問她的工作行程,原來是為了這一天嗎?
溫璨後腦抵著柔軟的座椅,一時間睏意上湧,眼皮緩慢地闔上。她的頭往宋清闌那邊歪,沒等到身邊人的回複,就迷迷糊糊睡過去。
這是有多困。
宋清闌無奈地瞧她。
他的工作沒有固定假期,不久前創業初期的事情終於徹底解決。宋清闌和徐遷那夥人忙碌了好幾天,確定相關事宜。好在股權結構和投資商那邊已經談好,公司也初步完成了註冊。
他難得趕在溫璨假期前打理好一切,騰出時間來帶她去另一個陌生的城市看海。
宋清闌神色柔軟,目光有些貪婪地在她熟睡的面龐上流連。
飛機上的空調溫度打得有點低,溫璨在睡夢中瑟縮一下,人又蜷起來幾分。宋清闌便打手勢叫來乘務員,要了一條毯子。
他長而分明的手指捏著毛毯,小心翼翼地往女人身上蓋,動作極輕地在她頸邊掖好。
誰知,下一秒,那顆腦袋毫無預兆往他肩膀上一倒。
溫璨的臉在他肩頭蹭動兩下,良久,彷彿找到了一個最為舒適的位置,乖乖窩下不動了。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全數灑在他鎖骨處,激起一陣酥麻癢意。
宋清闌的手都僵住,稍一低頭,唇就能觸到她發間。
他一動不敢動。
溫璨卻無知無覺地睡著,還做了個美夢。
她夢到高中時候,宋清闌沒有和她分開,而是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於是她的高中生活有了變化,不再是循規蹈矩,而是和初中時一樣,拉著宋清闌做一些沒有做過的新奇事。
他們還是同桌。
而她,也沒有遇見喻衡。
一中離家稍稍變遠,宋清闌會在放學後騎腳踏車送她回家。她坐在他的後座,拽著他衣角,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天。聊學校裡沒說完的事,聊哪個科目作業太難,聊未來的大學生活。
宋清闌默默聽著,時不時給她幾句回應,偶爾漏出幾聲低低的笑音。
溫璨便和他一起笑,覺得特別滿足。一顆心鼓鼓脹脹的,被滿腔的歡喜包裹住,蘸了糖一樣甜蜜。
夢境過分美好,再睜眼時,夢裡的人卻變作可觸碰的現實,恰好出現在她面前。
溫璨恍恍惚惚地凝望過去。
視野裡映出宋清闌的臉,她來不及反應,以為還未從夢中脫離。下意識抬起兩條細細的胳膊,摟住了宋清闌彎腰低垂的脖頸。手臂使了點勁兒,將他人都往下壓了幾寸。
她冰涼的臉頰湊上去,黏糊地貼在他耳邊。
宋清闌單手撐著座椅的靠背,原本是飛機落地了,站起來準備把她喊醒。
卻一通混亂,變成現在這樣密不可分的距離。
“……”
他無聲攥緊靠背,另一隻手停在半空,不知作何動作。好半晌,輕飄飄地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