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所以,但是有但是……”溫璨調整了一下呼吸,默默觀察著他的表情,小聲說。
宋清闌:“那就但是。”
聞言,溫璨心裡最後那點擔憂也消散不見。她低頭,又用目光細細描摹過手上的畫,回憶都凝聚在手心,沉甸甸的。
“宋清闌,其實我本來沒有談戀愛的打算的。”溫璨說,“……受神經病影響,我不是很想投入進下一段感情中,之前是準備就一個人過的,反正也沒有碰見喜歡的人。”
“可是,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溫璨微微一笑。
“你的告白,我已經認真聽完了。我們認識也十年了,即便大多數時間都在斷聯狀態,對去年剛遇見你的我來說,你也一直是個好人。”
溫璨覺得自己表述得有點怪怪的,還不知不覺就發起了好人卡,於是頓了頓,思索片刻繼續說:“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說,無法全心全意不帶猶疑地去談一場戀愛,這是我的問題。你的心意對我來說很珍貴,我喜歡你也是真的,但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接受。”
“如果……你想和我談戀愛的話,”溫璨掀起眼皮,悄悄看他,“我可能還不太行……需要一段時間去自我調理一下……”
三年的時間,喻衡在她的印象裡從翩翩公子變作了神經偏執狂。
雖然宋清闌問她,十年的時間夠不夠讓她相信,但潛意識裡對談戀愛的排斥和抗拒也依然存在。
溫璨想花一些時間,讓自己完全跨過從前的坎,再無所畏懼地和他好好相愛。
她生怕這些話說出來會讓宋清闌聽得不舒服,所以眼神飄忽不定,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
“我來追你。”霎時間,所有的慌亂都在他的嗓音裡粉碎殆盡。
溫璨抓著畫框邊緣的手指收緊,在驚詫中猛地望向他。
宋清闌在兩人的眼眸對上的瞬間,彎唇笑開,久違的少年意氣又在他身上肆意生發,彷彿多年前的一場疾風掠過,吹起他的衣襟發絲,讓他耀眼無比,旁人根本挪不開視線。
“你只需要慢慢來,”他說,“陪著你,等多久我都願意。”
再在這兒待下去,她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溫璨被這一句一句不經意間的情話撩得心亂如麻,偏偏宋清闌還不似其他人那般刻意,彷彿只是自然地由心而出。
她小雞啄米般點點頭,算作預設,就輕咳一聲,把畫和便利貼一起妥當地重新放回禮物袋裡。
溫璨拎起袋子,想快速溜走,但男人像堵牆一般擋在她身前,她根本走不掉。
她以為是沒知會的原因,便乖巧地補充一句:“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等會兒。”身前的人慢悠悠道。
“有什麼問題嗎?”溫璨抬頭問他。
“有。”宋清闌頷首,單手撐在旁邊的書桌上。
他面板是顯眼的冷白色,與黑色睡衣形成極鮮明的對比,那手骨節分明,腕骨突出,盤虯的青筋從小臂一直蔓延到手背,力量感十足。
溫璨微微仰起臉,剛好能看見他脖頸上的喉結,突出來那麼一小塊兒,顯得鋒利。
之前不察,如今距離這麼近,她才發現,他喉結邊有一顆很小的痣,顏色淺得幾乎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