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璨極有原則地拉住他手腕,一點一點把他扯回座位上,讓他坐下。再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老實待著,我去結賬。”
然後就抓起桌上的手機一溜煙跑了。
宋清闌哭笑不得。
等溫璨回來時,才發現他正懶洋洋地倚著竹編椅的靠背,目光停在虛空中,沒有實質。
他們今晚沒點酒,因為宋清闌還要開車。只開了瓶椰汁喝,嘴裡還餘著絲甜味。
溫璨又伸手把包拿起來,挎在肩上:“還要我請你走嗎?”
男人這才將視線投落在她身上,搖頭,再慢慢站起身。
顯得怪乖的。
又沒喝酒,溫璨也不知道他是為什麼看起來反應遲鈍,所以她用手在他臉前晃了晃,歪頭問:“你還好嗎?”
”有什麼不好。”宋清闌應。
行吧,還是挺正常的。
一路重新回到車裡,宋清闌送她回家,溫璨跳躍了一晚上的思維現在才平緩一些。
車裡有點悶熱,但開窗又太冷了,溫璨便只搖下一小條縫,想要透透氣。
她把臉貼向車窗,感受著窗外溜進來的新鮮空氣,和絲絲縷縷的涼意,不禁閉上了眸。
車廂內原本是一片寂靜,宋清闌怪怪的,她也怪怪的。
可她此刻又不想去考慮更多了,只覺得心肺都被這點風吹得暢快淋漓,一時什麼憂愁煩惱都拋在腦後。
“宋清闌,你高中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溫璨倏然想到鬱池從前描述過的一點點,忍不住好奇。
他們只當了一個半月的同桌,大約在溫璨剛從他那兒得到親口承認的“朋友”後,沒過多久,班主任就又把他們調開了。
適應了某些事物後又要面臨新的改變,彼時的她難免會悵然若失,一連好幾天都悶悶不樂。
因為一旦失去了同桌這層關系,她和宋清闌的聯系就自然而然地會變少,她不可能每個下課都去找他,放學又要各回各家,大家都很忙碌,六月份就要中考。
溫璨在當時有一種自己滿心追逐、費心費力好久才得到的東西,一眨眼就從她懷裡溜走,而她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說不難過肯定是假的。
新同桌又換回了她以前那個,她們都不用花時間熟絡,按理來說,溫璨應該很快就能接受。
可她硬是耗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把這件事拋卻,埋頭備戰中考。
六月盛夏,一場考試轟然結束,他們也各奔東西。
溫璨不知道他考去了哪個學校,但那個時候的她也不再關心了,他們的人生短暫地交集了片刻,就背向著偏離,愈走愈遠。
溫璨的高中還有新際遇,而她也從來不再曾記起那段同桌情。
那宋清闌呢?
“沒什麼特別的。”宋清闌打著方向盤拐過一個彎,輕聲開口。
溫璨自認高中生活還是十分豐富多彩的,只不過高三稍微累了點,聽見他這個答複,心裡更加好奇:“真的?”
“你總不能除了讀書還是讀書吧。”
“嗯。”宋清闌鼻音溢位一個音節,眼睛看著路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