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那段時間,喻衡已經開始情緒不穩定,溫璨稍有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抑或是拒絕他的要求,他輕則扯頭發,重則掐脖子。
溫璨到底是個女生,在強大的力量懸殊面前無能為力,只能事後嘗試報警。
但總達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沒多久,她就忍無可忍,直接和喻衡提了分手。
又被他用自殺威脅,換來了後面長時間斷斷續續的騷擾。
溫璨回憶完這些所有,竟然已經沒有大起大落的情緒可言,只餘下每次噩夢醒來時那種渾身冷汗、止不住地發抖的恐懼與後怕。
她想起喻衡就會心情變差,會覺得惡心,也會覺得自己一顆真心被人狠狠踐踏。
所以再讓她重新對一個人捧出熾熱的心,完全信任地陷落進去,對現在的她來說太難了。
溫璨無言,沒有回答鬱池的話,而是靜了一會兒說:“先這樣吧,也不早了。阿池,你先去睡覺。”
“行,那你也早點睡。”鬱池聞言打了個哈欠,又和溫璨道了聲晚安,就結束通話電話睡死過去。
而溫璨放下手機後,忽然又進入一片空白的茫然,這種脫離她控制她又暫時無能為力的感覺很讓人心煩,似乎有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清晰的頭腦思緒全部籠住,於是一切都變得那麼雜亂無章,連拆解都不知該從何而起。
溫璨嘆了口氣,微微起身,想要關燈睡覺了。
卻聽見房門傳來幾聲輕叩。
她動作頓住,慢吞吞地往聲音的來源處看了一眼,才下床挪到門邊。
“溫璨,是我。”
冷調的聲線隔著一塊門板清晰地傳進來,落在她貼靠湊近的耳畔。
“咔嗒”一聲,門鎖被扭開,溫璨壓著把手往下,緩慢地拉開了門。
面前,是宋清闌睏倦的臉。
她本想問他有什麼事,卻沒料到他先發制人地問:“還沒睡?”
宋清闌懶懶地半倚在門框邊,眉眼鬆散,帶著疲憊的雙眸輕斂,定定注視著她。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估計靠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面板本就白,這下更是因為熬夜顯得沒什麼血色。
方才鬱池說她厲害,其實她也這麼覺得。
溫璨也是頭一回主動留一個有好感的男人在家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頭腦一熱就這麼做了。
她也不是和喻衡談戀愛那會兒的女大學生了,而是已經步入職場有幾年的成年女人。
自然也知道,月黑風高孤男寡女,這種行為有多曖昧。
從何而來的勇氣根本掰不清,非要說,也許是宋清闌給的。而她一上頭,就循著心意這麼做了。
只是潛意識裡覺得和他待在一起,能汲取到一些安全感罷了。
溫璨抬頭直勾勾望著他,洗過吹幹的烏發綢緞一樣黑亮柔順,披在兩肩。淡淡的花香縈繞在空氣中,竄入宋清闌的鼻腔,攪亂人的思緒。
“你也沒睡。”她理直氣壯地說,“還大晚上的,敲我房門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