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際機場的vip室候機,薛懷躍給淩舒裹得厚厚的,讓她放心補覺睡去,他來留意飛機檢票的時間。
“嗯。”淩舒安穩地輕哼著,戴上眼罩,利用病人的身份心安理得地把家裡一堆糟心的事情都甩開,無事一身輕,睡得很快。
在上飛機前,衛光給薛懷躍打了個電話過來。
妻子就在身邊,薛懷躍沒什麼可擔心害怕的,料想衛光的鋤頭是沒本事能夠再伸來的,接電話時帶上了笑:
“喂?師兄有事兒嗎?”
衛光說:
“現在我才承認是我輸了。”
愛得隱忍又透徹,衛光捫心自問,他做不到。
薛懷躍心情很好地笑:
“我本來愛她就比你愛她愛得深。”
全世界最愛淩舒的人裡面,薛懷躍排第一。這點自信,薛懷躍是有的。
“滾,”衛光不想糾結這個問題,“錢還夠花嗎?”
“師兄你問我錢相關的問題那真是自取其辱啊。”
衛光笑罵了幾句。聽薛懷躍還能輕松地開玩笑,想來情況沒有特別嚴重,衛光估摸著打了一個符合一片關心的數字到薛懷躍卡上,沒有太擔心。
沒有任何一個重大疾病的治療過程是可以一勞永逸的。
檢查,吃藥,手術,再吃藥,休養,複診……
薛懷躍放下了如日中天的事業,專心只陪護著淩舒。很多事情請護工也可以,薛懷躍不假手於人,因為知道淩舒敏感,膽小,會害怕陌生的人,他幾乎每一件事都親力親為。
淩舒的身體狀況有波動,會生氣,會難過,會記憶衰退和缺失,有不是開玩笑真的一臉茫然地看著薛懷躍的時候,也有幾次發脾氣把枕頭、玩偶、被子一通亂丟。
淩舒嘴上不說,但薛懷躍知道她真正難過自責的點是什麼。
他耐心地俯身把枕頭和玩偶們一個一個撿起來,撣掉上面的灰,連同他本人一起塞進淩舒的懷裡。
講話的語氣聽起來是大實話,又有行業領頭人不可一世的傲氣與自得。
“好啦,我知道你是不想我因為你的事情放棄事業……其實我也差不多到了該退隱江湖的時候了,能拿的獎都拿了一遍,能霸佔的第一都霸佔了榜首多年,那我也得給別人事業上一點上升的空間吧?我辛辛苦苦奮鬥那麼多年,就是為了現在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陪老婆啊。”
淩舒破涕為笑反駁:“我才不是你老婆!”還沒有正式的登記手續。
“是啊,你最是了。”
搞不懂薛懷躍有時候奇奇怪怪的形容詞。
鄭重的求婚是在一個起了濃霧的清晨,淩舒穿得很厚,在小院子裡探頭探腦,感嘆,哇,北歐居然還有那麼和蕪湖相似的時候。
薛懷躍說好啊,年底恢複得好了,再去長江邊上看煙花。
淩舒笑了一下轉頭,大霧中看不清楚薛懷躍單膝下跪的身形,但是h&價值百萬的鑽戒,光耀奪目,不會被外物所掩。
“哇薛懷躍你怎麼那麼有錢!”
薛懷躍醞釀了情緒還是講出了“嫁給我”,又不開心,哼哼唧唧不樂意地講淩舒就喜歡破壞浪漫的氣氛,然後倒打一耙故意跟她鬧:
“對啊,你當初就是因為我有錢才喜歡我。”
“薛懷躍先生請對你的臉再有一些自信。”
淩舒把手指伸進了為她打造的戒指裡,嚴絲合縫,渾然一體。
她再俯身吻住了他沾染霧氣的睫毛:“我現在比較喜歡你從十八歲開始傻乎乎暗戀我的樣子,不過請你的臉和財富繼續保持。”
薛懷躍揉著發紅的耳垂嘀嘀咕咕:
“你都是從哪裡學會這麼多諢話的。”
晨光將蔓,他起身,把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年少時晦暗的心事聚集於了相貼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