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中有東西要破土而出。
新的選擇在淩舒心底緩緩浮現,要不要,在她最眷戀的家鄉裡,去愛一個人。
她握住了薛懷躍的手,極盡她能做到的誠懇:
“往後,往後我不會再有話不好好說,跟你發脾氣給你氣受——”
薛懷躍的大掌反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懸浮在淩舒的心口,輕輕點了一下:
“我要的是你心裡有我。”
如春風般和緩的男人,只在這種關口對她展露出侵略氣息:
“你心裡有我嗎?”
那一顆心隔著面板在他手底下顫抖。
淩舒知道薛懷躍的手有多厲害。
她寧願是自己沉迷在身軀的蠱惑上。
成年人剖白內心,好難。
薛懷躍的臉湊過來,離得很近,傳遞過來了青檸氣泡水的味道。
他們背後透明的玻璃,隔開了無垠的長江。江水也會帶來祝福。
淩舒心一橫,想要吻下去,主動這一次,誠實地去愛。
該死的手機鈴聲偏偏這個時候一直在響。
淩舒掛了一次。
來電顯示是淩蘇蘇,不依不撓在打過來。
她們間沒話好聊,沒共同朋友,淩蘇蘇基本上是來給家裡人遞話的。
薛懷躍挪開恢複了正常的社交距離,輕笑一聲,說:“接吧。”
臉頰還在發燙,淩舒用手背貼了貼,接電話更加不耐煩:
“你到底有什麼事兒啊微信留言不行嗎?”
淩蘇蘇罕見地在那頭哭著喊著道:
“淩舒,你快點回來!不管你現在在哪兒,立刻,馬上,回北京!”
鬼哭狼嚎的叫聲嚎得淩舒汗毛倒豎,心頭不安:
“你別嚇我,是家裡出事了嗎?”
“是我出事了!”
淩舒滿不在乎地“哼”了聲:“你能有什麼事呢?別折騰我,沒什麼事我掛了,有事也別喊我。”
淩蘇蘇超會愛自己,在哪兒都會過得很好,且最會撲到爸媽身邊撒嬌,沒必要舍近求遠求助她這個名義上的姐姐,有的是人替她解決。
“這事,先不能告訴爸媽!我只能叫你了,你快回來啊!喂,別掛電話!我快瘋了快死了啊——”
淩蘇蘇眼淚不停,用詞格外誇張。
她尋死覓活不是第一次了。
高中畢業時,家裡替淩蘇蘇辦理手續去美國讀本科,淩蘇蘇怕讀個幾年回來,在爸媽心裡的地位徹底被淩舒代替,要死要活地就是不肯去外面讀書。
一連鬧了好幾天,絕食都用上了,淩新旬沒法子,用了鈔能力,送了她去外國名牌大學在國內的校區。
這招用在淩舒這處是不靈的。
淩舒忽的想到蘇妤隨口的抱怨,說淩蘇蘇最近也不著家,厲聲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