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薛懷躍不想她難受。
淩舒還託著他的下巴,跟警察打了聲招呼:
“筆錄做完了,未成年的監護人也到場了,我們只是證人的話可以走了吧?”
得到了警察的許可,淩舒扣著薛懷躍的手,邁出的步子大步流星。
淩舒回家的路上回想剛剛發生的一幕,又明白,養母是可以選擇性地為母則剛的。
回的還是薛懷躍的家,那裡日常藥物備得齊全,淩舒拉開主臥的床頭櫃,“叮鈴哐當”翻找消毒藥水。
薛懷躍坐在床邊,安慰無從下口。
翻出來碘伏,淩舒用棉簽蘸著為他臉上的劃痕消毒。
這樣的薛懷躍看著有點可憐。
這時候如果産生了想欺負他的慾望就太禽獸了。
可某個特定的時刻淩舒不是很想當人。
無數個值得人崩潰的事件點在淩舒腦內炸開,化作了不可言說且略顯卑劣的騷動。
她率先道歉:
“對不起。”
林昀撞車前的爭執,是她在氣頭上把話講得太見外了。
碘酒上臉,染出了褐色的痕跡。
讓薛懷躍有一點像委屈又乖巧的土狗。
土狗,最大的特點是忠心。
薛懷躍想回以“沒關系”,嘴唇動了後是牽扯出了苦到發澀的笑。
她在對不起什麼呢?
是給他添了麻煩,還是把他排除在了內心世界之外。
沒辦法接納一個人是需要抱歉的事嗎?
“……小問題。”
薛懷躍還是開了口。好像有來有往,才能讓淩舒卸下心理的負擔。
她不想說話。他也不想的。
從心髒開始,淩舒的軀體從中間到四周發燙,是一股無名的邪火,想摧毀、破壞、佔有。
人類需要酒精和尼古丁,或許正是為了消解不穩定狀態帶來的暴虐。
酒精對淩舒已經失效了,她恰巧不抽煙,手指底下的人,被她寄予著被她點燃的希望。
慾望未必等同於愛欲。
淩舒現在被一部分很自私的人格掌控,她在火海中經歷灼燒,就想把薛懷躍也拖下。
處理完他臉上的劃痕,收拾好消毒藥品,淩舒沒有拉開因為上藥而離得近到有曖昧感的距離,反之,雙手環住了薛懷躍的脖子。
膝行著蹭過去,雙膝緊貼著薛懷躍的大腿。
幾乎是馬上的,感受到了潛伏在男人軀體下的野獸的震顫。
他們回來後都換了居家服,現在腿和腿之間就隔了兩層薄薄的布。
這樣的姿勢對身體沒什麼支撐力,淩舒一晃,薛懷躍眼疾手快地把她整個人撈在懷中。
肌肉的蓄力感貼著淩舒的手臂,清晰地傳遞過來,淩舒更想把他身上多餘的東西都剝離,徹底地捕捉薛懷躍熱烈鮮活生命的痕跡,去填補她的匱乏和貧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