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客房前,喻禮在門口站著,眸光瑩瑩看過來。
謝琬音驚喜,“你沒走?”
喻禮走過去,牽住她的手,“我打過報告了,留一夜。”
喻介臣任她們娘倆親近夠,沉聲說:“一會兒,你過來一趟。”
說完,他轉身往書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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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介臣交給喻禮的任務是讓喻禮去安撫喻景文。
他坐在書桌後,神情冷肅,“壞人我已經做了,之後便該你去充當好人。”
喻禮答應得很痛快,“好。”
本來,他不說,她也會做。
喻介臣點了下頭,問:“有人告訴我,你在查景文媽媽的事情,有這回事嗎?”
喻禮凝視他眼睛,柔和說:“是,我總不能讓旁人一直誤會爸爸,覺得您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
喻介臣緩緩點頭,又問:“這件事,你告訴你媽媽了嗎?”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犯蠢,喻禮最是嘴嚴,這樣的事,她怎麼會跟旁人講?
喻禮說:“您想讓她知道嗎?”
喻介臣沒有回應,他不知道。
他清楚,無論知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謝琬音對他的態度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她的心早就完整交給那位在摩加迪沙殉職的人。
喻禮靈巧轉移話題,“爸爸,我打算跟程濯結婚,您對我有什麼囑託嗎?”
喻介臣想了想,“既然定下來就好好過,分的時候別鬧太難看。”
程濯畢竟跟梁宗文不同。
他是有家世的人。
即使是喻家這樣的地位,要得罪程家,也得掂量掂量。
“我跟梁宗文都沒有撕破臉,跟程濯就更不會了。”喻禮說:“他是體麵人,就算有那一天,也會好聚好散。”
喻介臣但笑不語。
以他一貫的眼光看,程濯大抵很難成全她的期待。
他沒有再囑託什麼,天晚了,他要回房間休息。
夫人會在房間等他。
喻禮回到客房,空蕩寥落。
她並沒有問謝琬音去了哪裡。
她早有猜測。
傭人說:“夫人到主臥去了。”
喻禮早知道是這樣,也沒有太失落,洗漱過後,蒙上被子睡覺。
客臥跟[望海潮]的臥房截然不同。
一架雅緻端麗的紫檀木架子床,四周藕荷色帷幔垂落,嚴嚴實實遮住所有亮光。
室內靜悄悄,除她之外,聽不到任何一絲人聲。
喻禮在闊大床上躺了一會兒,輕嗅著空氣彌漫的檀香氣,失眠中心底浮上一些別樣的期盼——她總覺得,她不該獨身躺在這裡,身邊該還有一個人。
她想了下,探身拿到擱在床邊櫃上的手機,劃開螢幕,撥了個熟悉至極的電話。
他接得很快,聲音清和溫潤,“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