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陳修和愛屋及烏的說法,當年梁宗文的醜聞滿天飛,他這位前未婚夫可沒少出力,現在倒裝起謙謙君子好哥哥了,誰信啊?
只可能是,那位“男朋友”來頭不小,陳修和也不敢跟他聯手冒然輕舉妄動。
這無疑就把人選固定在一個狹小的範圍裡。
在京城裡,能讓陳修和忌憚的人家不超過一雙手的數。
再從裡面挑選有適齡未婚青年的人家,人選便很明確了。
他舌尖輕輕滾出“程”這個字,驀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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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喻公館,已經是傍晚。
喻禮在地庫跟程濯告別,“明天見。”
她依舊穿著早上出門時的收腰長裙,纖細白皙的手腕上除了一枚瑩潤透亮的帝王綠手鐲,又多了一串翡翠佛珠手鏈,是程濯送給她的新年禮物。
她不信佛,並不瞭解這條收鏈寓意,只是在收到那一刻,很仔細將它戴在手腕上。
程濯虛攬住她的腰,低眸問:“[望海潮]的公寓已經收拾好了,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得等到太上皇重新回到廬山修養。”喻禮仰臉,笑著道:“就算我們不能住在一起,也不礙事啊,我們可以日日在喻公館私會!”
程濯道:“早上我離開的時候,可能被二公子看見了。”他的手指輕輕勾住她一縷發絲,指腹順著她柔潤面頰輕撫,“要是暴露了,他會不會為難你?”
他垂下眼,漆黑的眼眸柔和看著她,眸中的無奈這麼明顯,似乎已經替她為難起來。
喻禮當然明白他在上眼藥,但她真的很吃這一套。
她輕咳一聲,正色道:“被他發現又怎麼樣?我們難道見不得人?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撐腰。”
她說得義正言辭,程濯並不全信,他也沒想這麼迅速消解喻景堯在喻禮心中的地位。
“好,那明天見。”他這樣說,手臂依舊環住喻禮腰肢,低下頭,眸光低垂,直直落在她面上。
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呼吸都交融起來。
空曠靜寂的車庫似乎開了高溫暖風,喻禮面頰漸漸泛起熱意,她忍不住抬手撫他微涼的臉,踮起腳,唇瓣慢慢觸上他的唇。
剛剛虛攬在腰間的手臂霎時收緊,他俯身,深深吻她,另一手扣住後腦,長指深深插進漆黑烏潤發絲。
一吻畢,他嗓音微啞,眸光濃暗,“送你上樓。”
喻禮踮腳又吻他一下,“不用了,你的手機一直在亮,工作要緊。”
她轉身,走到電梯門前,朝他擺手,笑容皎然無垢。
程濯抬眼,直直看著她,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電梯之中。
隨著她的離開,剛剛明亮安寧的車庫瞬間變得陰森枯冷,整個世界似乎瞬間變成消音模式。
他垂眸,望著鋪滿螢幕的未接來電,撿了重要的撥回去。
秘書告訴他,梁宗文申請結束外調。
梁宗文外調這件事確實是他安排的。
他的好舅舅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對喻禮的追求不再那麼傲慢自得,變得貼心起來,還帶著幾分令人生憐的笨拙。
程濯很清楚喻禮吃這一套,為了不使她感念梁宗文的好,他用了一點手段,將梁宗文遠調出京,沒想到,還沒半個月,梁宗文就待不住了。
這次,程濯沒有駁回梁宗文的申請。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有喻二公子在,他的舅舅很可能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告訴梁總,他的回撥申請已經透過,隨時可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