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著裝與從前的明豔大膽截然不同,她穿著一條迤邐到腳踝的黑色長裙,頭發已經變長,精緻得被鑽石發夾挽起,她俯身在墓碑前獻上一束漂亮得百合花。
師兄的女朋友攔住即將離開的她,眼睛很紅得訴說師兄的死因——因為急著去觀看喻禮的畢業彙報,所以在去帕羅奧的路上遭遇車禍。
她說喻禮是師兄車禍的罪魁禍首。
她聲嘶力竭道:“而你,卻不知道他一直深愛你!”
喻禮的神情很淡,當時的天很陰,舊金山預報今天要下雨,她的面頰在陰沉沉的天空下透出青玉般瑩潤的色澤。
她的眼中喪失了從前那種可以刺痛人的光亮,變得平和靜寂,如同秋日不再漲潮的湖水。
她沒有說一個字,清透的目光注視前方。
她身後的保鏢立刻訓練有素走過來,拂開師兄女友對她失禮的觸碰。
他作為喪主,過來穩定大局,先扶住悲痛欲絕的伊蓮娜,眼神落在喻禮身上。
他該說什麼,但對上她靜若秋水的眼睛,滿腹話語變成經久的默然。
她先開口,給了個臺階,聲音很輕柔,隔著一層朦朧的霧,“你是要送回禮給我嗎?”
他輕輕頷首,但身上空空,並沒有回禮給她。
喻禮微微傾身,抬手抽走他胸口別放的一支白色鬱金香。
她伸手,袖口的香氣像山嵐的清風,馥郁清幽,而後,目光掠過她,溫聲道別。
他回神時,她已經飄然離開。
山嵐般的香氣卻在他的夢中,經久不息飄浮縈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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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禮輕易察覺出對面的人在出神,她吃完飯,細致擦著唇角,隨口問:“在想什麼?”
程濯平靜看向她,“想眼前人。”他抬手,拿過喻禮手中的帕子,繼續她剛剛的動作。
擦著擦著,吻到一起。
從起身到低頭一氣呵成,他行雲流水走到她近前,扣住下頜吻她,來勢洶洶。
喻禮本來掐著時間,最後神思飄遠,大腦被湧動的情潮沖刷。
他真的進步很快。
一吻畢,他已經擁她在懷裡,慢慢吻著她唇瓣,手臂扣住腰肢,以一種佔有慾極強的姿勢禁錮住她。
喻禮抬腕看時間,被他按住手腕。
“不急,你跟程董的談話很快就可以完成。”
喻禮說:“你要從中幫忙?”
程濯看向她,並沒有在她眼中看出讓他幫忙的希冀,不動聲色改了口風,“我會在心底幫忙,為你加油助陣。”
喻禮笑起來,輕輕撫住他側臉,認真說:“也是,現在還沒有到咱倆一起出現在你父母面前的時候。”
程濯捉住她手扣在掌心,問:“會有那一天嗎?”
“當然。”喻禮說。
程濯笑了笑,心底不對她抱有太大期待,“妝花了,要不要補妝?”
他這次沒有剋制,暈染了她唇上的口紅。
程濯長指攏起她長發,“作為補償,我幫你挽發。”
全部收拾好,剛好到跟程慕雲約定好的見面時間。
喻禮獨身入病房拜訪,程濯在醫院內的休息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