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禮語重心長說:“阿濯,你是小輩,我跟你舅舅之間的事情還是少插手一些。”
她凝目看他,“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也很累的,不是嗎?”
“這倒不覺得。”程濯含笑,“孝順舅舅是天職,我甘之如飴,不覺得累。”
喻禮靜靜看他,程濯含笑回望,目光不閃不避。
一會兒,喻禮收回視線,抬步上樓。
她走到隔壁梁宗文房間,站在門口,很淡往裡瞥一眼。
兩個傭人在細心侍奉他,為他脫衣擦臉。
他臉色很紅,氣息已經安靜下來,沉沉睡過去。
喻禮指尖壓下眉心,轉身回房,一整晚,她沒有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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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杜星璇的生日,臨走前,梁宗文站在院子門口,高大身影停駐,目光瞥向四樓主臥的窗戶。
程濯走過來,身後的秘書提著禮物。
他不動聲色提醒,“舅舅,時間不早了,出發麼?”
梁宗文這才回神,目光落在程濯身上。
程濯穿著隨意,一身黑色,顯得他整個人過分冷肅寡淨。
梁宗文望著,總感覺他出門還不如在家裡打扮精心一點。
不過也可以理解,他還很年輕,做客用不著這麼繁瑣。
梁宗文靜立不動,他想再等等。
程濯眸光含笑,再次提醒梁宗文趕緊出發,“舅舅,車子已經過來了。”
庭院裡,一輛黑色邁巴赫靜靜停在青石磚上。
梁宗文知道等不來那個人,灰心又往上看一眼,望不到任何影子,只有風吹動庭院裡的芭蕉葉,簌簌作響。
程濯落後他半步,下了臺階,目光悠然從四層窗戶上掃過。
單向玻璃,理所當然看不見任何東西,只望見被玻璃反射得過分光亮的日光。
黑色邁巴赫開出院門,走了下山路,車影凝成一點消失在視線裡。
喻禮立在窗前,收回視線。
如果是從前,在她看見梁宗文有半點遲疑猶豫,她便會毫不猶豫牽住他的手,斬釘截鐵說一句,“我們一起去吧!”
現在,她不會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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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璇住在梁宗文為她購置的半山別墅上。
漫山綠意融融,車子在環形山道上開了半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四四方方的院子被白色籬笆圍住,院子裡種著一些散亂零碎的花草,叫不出名字,色彩絢麗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