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行李箱放在原處,久久未動。
滿室的傭人有條不紊忙碌著,卻沒有一位提著他的行李箱上樓收拾,應該是梁宗文特意吩咐他們不許動。
喻禮挑下眉,“梁老師是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嗎?”
梁宗文笑一笑,道:“沒有喻總允許,我也不知道該把行李放進哪間屋子裡。”
若是從前他們沒有鬧崩的時候,行李當然要放進主臥裡,但現在——
喻禮淡聲:“楊助理,把梁老師的行李放在四樓。”
四樓只有一間臥室,便是主臥。
梁宗文輕勾唇角,“一場戲而已,喻總倒不用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喻禮神情未變,她轉身在沙發旁邊的扶手椅上坐下,垂下眼睛,纖細手指輕柔捋好裙擺上並不存在的褶皺,“梁老師應該還不知道,四樓我重新裝修過了,現在的四樓,一定可以同時滿足你我的需求。”
從外觀上看,臥套房比之從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內部卻大有改觀。
房間內部完全分隔開來,由夫妻共同生活區變成兩間單獨的生活區,中間由內門隔開,那間內門,現在已經被喻禮上鎖鎖住。
他們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住在四樓主臥。
“好。”梁宗文起身,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去看他的房間,也像是想迫不及待離開她。
喻禮撐起下頜,微笑問:“你不問問我跟周小姐談了什麼嗎?”
梁宗文腳步未停,似乎毫不在意。
喻禮唇角帶笑,繼續道:“既然你不關心這件事,我們就把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梁宗文步伐頓住,他回過身,眉心輕蹙。
好像在說,你又要作什麼?
喻禮雙腿優雅交疊,笑盈盈看著他。
她穿著一條深紫色長裙,裙擺長及腳踝,本來是昏濛濛的暗沉色調,但她穿起來,宛若油畫般農豔昳麗。
喻禮並沒有覺得自己在作。
她是帶著維護婚姻表面平和的想法去約見周晴,在見到周晴之前,她沒有任何想要離婚的想法。
在他們這個圈子裡,出軌並不能成為離婚的理由。
在梁宗文出軌的訊息爆出來之後,兩家家長立刻發急電給她,目的不是為了安慰她,而是要她協助梁宗文把這樁醜聞壓下去,然後強令他們時隔兩年重新住在一起。
喻禮同意了,並且為挽回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做出行動。
——去見了周晴。
然而,周晴的一番話卻讓她茅塞頓開。
梁宗文已經三十六歲了,是一個走在人生下坡路的男人,縱使她對這段感情還有所不甘心,但他的面龐和身體已經不能讓她提起絲毫興致,更何況他還跟其他女人有了親密關系。
她何至於為了一個名聲委屈自己呢?
不如離婚。
“離婚不離家。”喻禮說:“為了保持股價穩定,我們悄悄去辦離婚手續,訊息就不要往外傳了,免得家人和董事會操心。”
她才不會擔心家人,只有董事會是她的命根。梁宗文譏諷想。坐回沙發,他看向那份平鋪在黃銅茶幾上的檔案。
他們婚前就簽了協議,婚後的財産分割也很清楚,如果離婚,沒有任何財産糾紛,所以,這一份離婚協議這麼快就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