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199……萬。
打擾了。
沈珠楹毫不猶豫地拉著傅斯灼告辭。
中途她看到了程曉蓉的作品,是一幅很簡單的白鶴望月繡圖,在一眾驚奇鬥豔的作品裡顯得很素雅普通,底下沒有標價格,但是沈珠楹知道她讓這幅作品擺放在這兒,耗費了要比別人多很多的心血。
大約沒人會相信,這幅刺繡出自於一位盲人。
沈珠楹在這幅作品前駐足良久,隨後才慢悠悠地繼續逛,一邊逛一邊手舞足蹈地跟傅斯灼比劃。
“珠珠老闆?你也來看刺繡展嗎?”
沈珠楹正側頭跟傅斯灼討論一幅湘繡,猛地便聽見了一抹驚喜的聲音。
沈珠楹轉過頭去,看見來人,笑了一下說:“陳阿姨,你也來看展啊?都好久沒來我店裡買花了。”
“最近忙啊,下次一定去。”
陳玉衣挽著她先生的手走過來,跟她打招呼。
她年齡大概五十來歲,看著很有親和力。
她視線一轉,眸光停留在傅斯灼身上,頓住幾秒,遲疑道:“你是……小灼嗎?”
她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眼底幾分感慨。
“原來你就是小春和小桃一直在說的,老闆夫?”
傅斯灼朝她輕輕頷首,說:“陳醫生,好久不見。”
陳玉衣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他,最終笑了,說:“小灼,我曾經說,我希望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但是如果是在這種情況下的話,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陳玉衣這輩子遇見過很多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他們有的十六七歲,飽受原生家庭的逼迫與摧殘,有的人到中年,失業與失意一同到來,各有各的慘法,各有各的無奈,對生活的抱怨當然不可避免。
但是傅斯灼大約是她所遇到的,最特別的一個。
不對生活充滿抱怨,而總是心懷感恩。
那年他十八歲,推開門進來,身姿挺拔青蔥像棵白楊,讓人看著就眼前一亮。
他臉色蒼白,開門見山地說,醫生,我可能生病了,請您救救我。
她聽他聊了很多。
他聊疼愛他的奶奶,溫柔的媽媽,還有總是會支援他的哥哥。
他聊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一起奮鬥的樂隊成員。
他聊路邊在曬太陽的小貓,還有京北附中四月份會盛開的櫻花。
“你仍然覺得這個世界很明媚,對嗎?”陳玉衣聽他說完,不知為何,覺得心髒在很舒緩地跳動。
傅斯灼沉默片刻。
“對,這個世界仍然很明媚。”
他說醫生,我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