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語文課,老師在講蘇軾的《定風波》,她的聲音慢悠悠的,充滿古典韻味。
她念:“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是什麼意思來著?
正思考著,唇瓣便被男人惡狠狠地咬了一下,沈珠楹呼痛,抬眼便對上了男人的琥珀色的眼睛。
在冷白的路燈下,男人的眸色透亮,含著顯而易見的不滿。
“寶寶不夠專心。”
他扶住她的後腦勺,再次深深吻了下去,奪走她的全部注意力和心神。
“欸欸欸——,你們哪個班的,躲在這個地方嘬嘬嘬……”
一道刺目的白光驟然照到了兩人的臉上,傅斯灼立馬轉身,將沈珠楹整個護進懷裡,眸光微冷。
“看什麼看?”保安大叔手裡拿著巨無霸手電筒,毫不畏懼地照在傅斯灼身上,瞪眼道,“嘿,你個小兔崽子,早戀還有理了?”
“保安大叔,我們畢業了啊,今天是來參加校慶的。”沈珠楹抬起白嫩嫩的小臉蛋,弱弱道。
“就你?”保安狐疑地盯著沈珠楹那張臉看了一會兒,隨即冷哼一聲,“十八歲都沒滿吧?還敢冒充二十來歲的大人。”
“少廢話,跟我去教導處把手續辦了,少跟我耍這些么蛾子,像你們這種十七八歲的早戀小情侶冒充大人的把戲,我見多了。”
“別想著能騙過我。”
傅斯灼冷著眉眼,正要開口,沈珠楹就用胳膊肘杵他一下,朝保安大叔笑得明媚又燦爛。
“好的大叔,我們馬上就去教導處寫悔過書,請家長過來。”過了幾秒,她又一臉羞怯地確認道,“我看上去真的只有十七八歲嗎?”
保安大叔冷嗤:“那不然呢?”
於是沈珠楹半強迫地拉著傅斯灼,笑眯眯地去教導處做了登記。
兩人去了教導處。
教導處主任一看見傅斯灼摟著沈珠楹,一臉淡定地被“押送”過來,整個人懵了。
他是親眼看著傅斯灼上臺演講的。
保安大叔仰頭,挺胸,準備接受表揚。
“主任,抓到一對早戀的情侶!他倆偷偷在小樹林裡嘬嘬嘬。”
眼瞧著傅斯灼沖他淡淡點頭,教導處主任兩眼一黑,恨不得當場掐人中搶救。
我滴老天爺欸!
聽教導處主任解釋了好幾遍,保安大叔這才相信自己真的搞錯了,在領導面前臊紅了臉,趕忙好聲好氣地道了歉。
“欸,你看我這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還麻煩你們倆陪著我跑一趟。”
“沒事的,大叔,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沈珠楹喜滋滋。
她看上去就像十八歲呀。
出了教導處,沈珠楹揹著手,仰著頭,慢悠悠地在傅斯灼面前倒著走路,得瑟地搖搖頭道:“看來我今天這個‘大學生清透妝’化得很成功啊。”
傅斯灼輕揚眉梢,啞然失笑。
兩個人無知無覺地就走到了天鵝湖。
沈珠楹“唔”了一聲,說:“傅斯灼,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就是在這兒,問我還有沒有一枝石榴花。”
“是嗎?”傅斯灼語調慢悠悠。
“是啊!”沈珠楹語氣有點著急,“你不記得了啊?”
“不是特別清楚了。”傅斯灼垂著眼眸,極盡溫柔看向她,“要不……傅太太重新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