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八卦搭子還在跟他說話,而周禮已經此刻徹底聽不到了。
他靜止了整整一分鐘,這才緩緩扭過頭,勾出一抹僵硬的笑。
“你聽我解釋。”
包廂外的燈光很昏暗,因而周禮沒注意到,傅斯灼的臉色,隱藏在黑暗中,此刻早已蒼白一片。
“好。”傅斯灼撥出一口氣,思維已經全亂了,握緊了拳頭,說,“你解釋。”
周禮:“就是……我剛剛全都是亂說的。”
傅斯灼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周禮就繼續道:“其實你跟舟哥從小就長得比我帥,我一直對你們的顏值心服口服,而且小時候我捱揍,都是因為我該。”
“……”
傅斯灼一拳打到他臉上,音色更冷:“那你現在捱揍,也是因為你該。”
“……”
周禮猛地捱了一拳,整個人懵了。
他捂住自己的臉,一臉委屈:“……哥,你怎麼又打我臉。”
小時候就專門打我臉,怎麼現在還是!
果然是嫉妒我比你帥吧!
“我是要你解釋,什麼叫沈珠楹很有可能跟我……”
傅斯灼嗓子眼兒發緊,發啞,卻怎麼也吐不出那兩個字。
理智告訴他,周禮這個人從小到大腦迴路就不正常,他說的話一點都不可信。
但他現在根本沒法兒理智。
周禮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他恍然道:“你是想問嫂子跟你離婚……”
“砰——”的一聲悶響,周禮另一邊臉又捱了一拳。
“……”周禮捂住兩邊臉。
嗚嗚嗚嗚嗚,他要回家告訴哥!
傅斯灼眉眼間浮現幾分燥意:“別在我面前提這兩個字。”
他現在的腦子並不適合開車,於是用僅剩的一點理智給自己喊了個代駕,隨即毫不猶豫地轉過身,走了。
傅斯灼告訴自己。
他應該聽沈珠楹親自跟他說這是謠言,而不是聽面前這個傻子跟他胡亂一通地解釋。
對。
傅斯灼拳頭握緊,又松開。
這只會是一個謠言。
回清風園的路上堵了點車,擁堵密醋的鳴笛聲不時響起,窗外的霓虹燈程式化地,照亮它應該照亮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安靜地,呆板地,如出一轍地。
這樣的燈光印在男人臉上,襯得他五官輪廓更加深刻,且冷淡。
他一幕幕地回想,試圖找出兩人之間的一點點不對勁,但是沒有,他們明明一切都很合拍。
可是傅斯灼仰著頭,喉結仍然一下一下地,無措地滑動。
周禮是在亂說。
他告訴自己。
因為花精靈明明在十二月二十六號那天聽到了他的禱告,在象徵著好運的曇花面前,慷慨而又誠懇地答應,會幫他實現這個願望——
傅斯灼能永遠留在沈珠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