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漫長的三小時過去,手術室外的紅燈變成了綠燈。
周煜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眼神有些掩飾不住的疲憊,他摘下口罩,看向沈珠楹,語調從容不迫。
“手術一切順利。”
術後的第三天,劉翠英已經可以自如地下床走動了,看著精神頭不錯。
“病人恢複得不錯,再過個一週左右就可以出院了。”周煜那天來查房,對陪在病房前的沈桉說道。
“好,謝謝醫生。”沈桉握緊一旁徐彥洲的手,終於鬆了口氣。
周煜走出病房時,正好碰上匆匆趕來的沈珠楹。
她紮著利落的高丸子頭,手裡捧著一大束新鮮的淺紫色百合花。
看見周煜,她扯出一抹笑。
“學長,我外婆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挺好的。”周煜笑道,“老太太精神頭很好,恢複時間應該要比預計地快很多。”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把手裡的捧著的百合花遞給周煜,“謝謝學長。”
“送我的?”周煜訝異挑眉。
“當然,這段時間您辛苦了。”她頓了頓,一臉認真地道,“需要再繡一面錦旗嗎?好像你們醫生都很挺喜歡這個。”
“不用。”周煜趕忙擺手,收下她遞過來的鮮花,開玩笑似地道,“我是個社恐,千萬別給我搞這些。”
傅斯灼下了班來到醫院,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幕。
他走過去,視線劃過周煜手裡的百合花,隨即若無其事地摟住了沈珠楹的腰,湊到她耳畔低聲問道:“剛在聊什麼?”
聊這麼開心。
“在聊要不要給學長繡副錦旗,他這些天辛苦了。”
“是嗎?”傅斯灼不置可否,看向周煜,“改天給你送個十七八副不同顏色的,滿足一下你的醫者仁心。”
“你當收集面板呢?”周煜笑罵,“行了,我等下還有臺手術,就先走了。”
等周煜離開,傅斯灼就威脅似地捏了捏她的耳朵,不滿道。
“給他送花,怎麼不給我送?”
“家裡的花還不夠多嗎?”沈珠楹一臉的莫名其妙,“而且學長這幾天忙上忙下的,給他送花感謝一下不是很正常。”
“學、長。”傅斯灼慢吞吞地吐出這兩個字,像是恍然,“你怎麼不喊我叫學長?好歹我也在華大待過半年。”
“我幹嘛要喊你叫學長。”沈珠楹想到這兒就生氣,“你當時都從華大轉走了。”
少女炸了毛,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少亂攀關系。”
傅斯灼凝視她片刻,半晌沒說話。
沈珠楹也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說錯話了,移開眼小聲道:“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她只是,太遺憾了。
傅斯灼拍了拍她的腦袋,最終也只輕嘖一聲,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肉,舉重若輕地道:“脾氣越來越大了,沈珠楹。”
沈珠楹學著他,也不服輸地戳了戳他嘴角還沒漾起的酒窩。
“你也越來越無理取鬧了,傅斯灼。”
兩個人對視,都沒忍住笑了。
可惜眼底的笑意蓋不住心底的遺憾與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