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要承認這樣一個令人難過的事實。
但傅斯灼對她越來越好了,以至於,她很難不去埋怨。
埋怨他為什麼記不住,為什麼那樣一無所知,為什麼在他的回憶裡,沒有一絲一毫她的影子。
可這是不對的。
她不應該把這個沉重的包袱,背到傅斯灼身上。
沈珠楹半蹲著,輕輕點了一下那株綠色的幼苗。
綠苗輕顫著擺動。
“快快長大吧。”她說。
長到開花結果的那一天。
沈珠楹走到客廳時,李姨正好端了兩碗雪蓮燕窩羹出來。
“太太,這兩天氣溫降得厲害,喝碗雪蓮燕窩羹暖暖胃吧。”李姨將其中一碗端給她。
“謝謝李姨。”沈珠楹看了一眼她盤子裡剩下的另一碗,“這碗給傅斯灼嗎?”
“是。”李姨笑著,“要不麻煩太太給先生送去書房?我正好去收拾一下廚房。”
“好。”沈珠楹慢慢喝著手裡的這碗,“您放下吧。”
喝完自己這碗後,沈珠楹端著盤子,慢吞吞地走到了書房門口。
“咚,咚,咚。”
過了幾秒。
“請進。”男人的聲音多了幾分漫不經心。
沈珠楹推開門。
這是她第一次進入傅斯灼的書房。
跟他的臥室風格很相似,整間書房都是單調嚴肅的黑色,窗簾關的很嚴實,連燈都是冰冷的白熾色。
只有書桌上擺了一束熱烈的石榴花,她剛剛送給他的——是這間書房裡唯一的色彩。
傅斯灼穿著家居服,背對著她,背影寬闊硬朗,指尖修長,一排排地掠過最上方的陳舊書籍。
“李姨做的雪蓮燕窩羹,趁熱喝。”沈珠楹把盤子放在他的書桌上。
“好。”傅斯灼聲調懶散,沒什麼情緒,“替我謝謝李姨。”
“哦。”沈珠楹鼓了鼓腮,悄悄抬起上目線看他,“你不謝謝我嗎?”
“謝你什麼?”他笑。
“是我把這碗雪蓮燕窩羹拿過來的啊。”
“好。”他還在找書,也沒轉過身看她,敷衍道,“那也謝謝你。”
“哦,那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