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粗魯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然後,屈身坐在了床邊。
他看了眼頭頂的輸液架,再低頭看著她那還紮著針的手。
也不知道是被什麼所驅使,他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側身抽了床頭的紙巾,輕輕擦掉她額頭沁出的薄汗。
像是怕再弄疼她一次一樣,他極為小心地把她的手塞進了被子裡。
卻又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子嬌弱的身體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傷痕和淤青。
淤青的顏色明顯比之前更深了。
他看著她的那搖搖欲墜的破碎模樣。
好像有點於心不忍。
也不知道為什麼。
居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額頭。
吻過之後,又抬頭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臉。
“明明沒有跟那個狗東西做過,非要嘴硬。”
“紀凜凜你說,這是不是你自找的?”
柔和的語氣中又透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無奈。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潔癖,不會碰被別的男人碰過的人。”
“所以,就故意說那些話來激我,想讓我放過你?”
好像——
自從他遇到了紀凜凜以後。
或者說,只要親密接觸的物件是她紀凜凜。
他那所謂的潔癖,就不複存在了。
他皺著眉梢,將指腹輕輕貼上她那毫無血色的唇,輕輕摩挲著。
“紀凜凜,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過你。”
指腹又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語速緩緩地命令,
“趕緊好起來。”
後一句是:“我下次,輕一點。”
說罷,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叩叩——”
外面有敲門聲傳來。
他沒回頭,目光仍舊注視著床上的人。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