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集團。
接到電話就匆匆趕來的鄭南軒此刻正在陳睿軒的辦公室裡等待著會議的結束。
沒想到,短短一晚的時間,陳氏集團的股票竟然跌至停盤。這讓鄭南軒想到了多年前喬氏集團的那件事。先是事故,然後是股票暴跌,那接下來的,是不是就會有人出來收購陳氏了?
鄭南軒凝眉,陳氏集團的危機必然有幕後之人操縱,而操縱之人顯然對多年前的喬氏和華潤有所瞭解,不然,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可是,會是誰呢?任鄭南軒如何想,即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有誰會參與到今天的事件中來。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了,不管是當事人還是知情者都早已不再是從前的樣子了。他們走的走,老的老,死的死,不會有誰再有能力重現當年的事。
鄭南軒正兀自猜想,便看到陳睿軒急匆匆的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
“怎麼樣?”陳睿軒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聽到鄭南軒急切的詢問聲。
望向他擔憂的雙眸,陳睿軒搖了搖頭。
“可查到有人在投入大量資金購買你們的股票?可有訊息說有人想收購你們的公司?”鄭南軒完全是按照當年喬氏集團的事件發展來追問陳睿軒的。
他的話無疑讓陳睿軒看到了希望,他急忙反問:“你怎麼知道有人在用錢購買我們的股票?南軒,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說實話,我只是猜測。”鄭南軒的話讓陳睿軒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再一想,鄭南軒能力超群,他的公司在他的帶領下只會越來越強,又怎麼可能遇到過像現在這樣的情況,倒是他想多了。
陳睿軒一閉起眼睛,他的腦海裡全部是剛才開會時的情景。幾個董事的咄咄逼人讓陳睿軒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而股票的事並不是無跡可尋,原來陳氏集團的一小部分股份在一些員工手裡,這是當時陳睿軒的父親為了感謝老員工的努力而贈送給他們的,而今,這些人或是這些人的兒子女兒竟然將這少有的股份悄悄賣給了別人。當陳睿軒讓人問起他們時,他們卻都說不知道。由此看來,這個人對陳氏集團的內部狀況似乎很瞭解,正是基於這些瞭解,他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陳氏集團幾乎陷入癱瘓。
也或許,陳睿軒的大腦飛速運轉著,陳氏集團內部肯定有人參與了這場陰謀。可惜的是,直到現在為之,他都不知道誰最有可能出賣他和他的公司。
一時寂靜,鄭南軒倏然開口,問的卻是與陳氏毫不相幹的問題:“對了,睿軒,言氏的酒會通知你了嗎?”
“嗯,通知了。”陳睿軒雙手揉著自己的太陽xue回答說:“可我不想去,公司成了這個樣子,我哪有閑心參加什麼酒會。”
他說的倒也是實話。換作是誰都不會置自己公司於不顧的。可鄭南軒卻不這麼認為,他神情坦然的對著面前的人說道:“睿軒,聽我的,言澤成的酒會你必須去,我覺得陳氏集團的事與他脫不了幹系。”
陳睿軒疑惑的抬頭:“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不會認為,婉言和言澤成其實是一夥兒的吧?”
“為什麼不是呢?”鄭南軒篤定的反問道:“你和婉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可言澤成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可能是對你招標成功的事感到嫉妒,也可能認為是你和我一起合作要搞垮他,而這一切都又是源於那些新聞。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不久前包括昨天的新聞是誰爆料的?你還能說他們之間沒有絲毫關聯嗎?”
“所以,你是想讓我去探探口風。”陳睿軒似有所悟。
“不。”鄭南軒搖頭說:“必要的時候,可以直截了當。陳氏已然變成了這樣,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同他們耗下去了。”
“是啊。”面臨陳氏集團突如其來的變故,陳睿軒感到心力交瘁。或許,正如父親所言,他的確不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是陳家唯一的兒子,他想他是不會繼承陳氏的。偶爾,他也會覺得奇怪,那些老董事雖然三番五次對他表示不滿,還說要他引咎辭職,可他們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對他實施過什麼嚴重的行為。他還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將來的陳氏絕對會是有能力者居上,那為什麼他這個對生意一竅不通的人能一直安然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與雷厲風行的鄭南軒和陰險狡詐的言澤成相比,他陳睿軒不過是個在國外留過幾年學的學生而已。更何況,他生性寬厚,又酷愛讀書,儼然是一個知識分子。他能坐上總裁的位子,他的父親一定是耗費了很多心力和時間吧。
可惜,逝者已矣,陳睿軒永遠都無法知道父親當時的用意,更無法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如何說服公司的人來讓他做這個總裁的。
如果不是陳氏集團出了狀況,陳睿軒相信,他永遠不會像今天這樣能思考這麼多。他雖是個成年人,但有時卻和個孩子一樣愛逃避。對愛情是,對事業也是。想當初,他因為婉言的不愛選擇吸毒是逃避,回國後因為喬絡和南軒的關系選擇放棄書店是逃避,如今,又因為不想繼承父業選擇對公司事務不聞不問,仍然是逃避。回國這麼久,他竟從來不知公司的每筆生意是如何促成的,又是誰在每天為他的行為在買單?
這一刻,陳睿軒沉默了,同時亦真正的清醒了。他不想再被人說成是懦夫,更不想永遠活在幻想中。他要讓自己強大起來,他要讓他的父親在九泉之下安息。
陳睿軒嗖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身上的疲憊和頹廢頃刻間蕩然無存,他突然間的改變讓鄭南軒晃了晃神,不由張嘴問道:“睿軒,你這是…….”
“南軒,你昨夜不是說希望我振作嗎?我以為所謂的振作就是讓自己身體康健的出現在陳氏,可我現在懂了,我需要的是一顆心,一顆勇於擔當勇於承擔責任的心。所以……”
“所以?”鄭南軒似乎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可他還是板著臉耐心的等著對方說下去。
“我會依靠自己的力量讓陳氏度過難關。現在是下午兩點整,還來得及。”
“你要幹嘛?”鄭南軒一臉不解,這家夥該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剛才還說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說起胡話來了。
“我要吃飯,買衣服,然後去參加言氏集團的酒會啊。”陳睿軒一本正經的回答道。
“好吧。”鄭南軒表示對他的改變很欣慰,但同時又有些哭笑不得,但好歹人算是正常了,他在心裡鬆了口氣。猛然想起,今天的酒會是要帶喬絡去的,這才跟著著急了起來,然後催促道:“既然要吃飯就趕緊。我差點忘了,喬絡的衣服我還沒給買呢?”
“衣服?”這下輪到陳睿軒愣神了。
“是啊,參加酒會總不能讓喬絡穿一身休閑服去吧。快點走吧。”
“等等。”陳睿軒突然拉住了急於出去的鄭南軒:“你是說,言澤成也邀請了喬絡?”
“是啊,怎麼了?”當鄭南軒轉頭看到他的表情時,瞬間明白了陳睿軒的意思,他安慰的拍了怕他的肩膀說:“放心,我知道的。那言澤成對喬絡有情,放心,我和喬絡說了,讓她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嗯。”陳睿軒一臉凝重的點頭說道:“我總覺得,今天的酒會不簡單,除了針對陳氏,可能他對喬絡也動了歪心思。”
“你是說?”鄭南軒見陳睿軒沖著自己點了點頭,他恍然明白,看來酒會不是酒會,反倒像是針對他們的鴻門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