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來吧,你也知道的,我現在渾身都沒有力氣,怎麼,你還要我過去扶你?”
“不,不用。”半夏擦著眼淚,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半步半步地小心翼翼地挪到安然的身旁,“小姐,你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就你看到的這樣,不好,也不壞吧。你呢?看你瘦的,她對你不好嗎?”
聽到安然的這句問話,半夏的淚珠子又瞬間像是斷了線一般,“小姐,小姐,在奴婢的心中,小姐就一直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一人。嗚嗚,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
“快別哭了,剛剛丹芎的眼睛像個兔子,怎麼,你想和她配個對兒?也變成一隻紅兔子?”
“嗯,奴婢不哭,奴婢不哭。”
司馬謹走出房間,站到門外,慕容走了過來,跟他一排站著。
切笑了一聲,“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平靜地呆在一個空間相處過?”
“那感覺如何?”司馬謹看了眼天上那閃亮的星星,似乎頗有感觸,“慕容,你說,我要是現在把皇位讓給二哥的話,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和然兒一起?”
慕容眉頭一蹙,“你,你什麼意思?”
“我說過,不管她去哪兒,我總歸陪著她。這一年多的時間,已經足夠讓我體會到了失去的痛苦。我不想餘下的這輩子,再繼續過這種日子。皇位,本來就是二哥的,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情況。而然兒,是我欠她的。”
“她本來應該在那個世界活得好好兒的,要不是為了替我,也不會被強制召喚到這裡來。所以,這次,換我來陪她。”
慕容看著司馬謹淡定到不能再淡定的樣子,苦笑著,“這應該是你已經深思熟慮過的結果吧?”
“是。我現在,只想陪著她。”看向慕容,“能陪她的人,也只有我。慕容,我很感謝你為她做的一切。以後,你就真的擺脫我和她兩個大麻煩了。”
“司馬謹,你混蛋!難道,連試一試你都不願意嗎?我們明明可以進去找到司馬焱,然後透過他要回定魂丹。”
“夠了,然兒不願意,我不會勉強。我司馬謹向來都是霸道,從來都是隨心所欲。可是,這次,我想順著她。”
“順著她,順著她!司馬謹,你知不知道,這次,是會要命的!”慕容急得跳起腳來,恨不得再暴揍司馬謹一頓。
“慕容,你可是天師傳人,你一開始不是還覺得鬼醫師傅太執著了嗎?你現在又何嘗不是在走他的老路。慕容,這件事情,你別管了。這也或許是我欠百裡安然的,現在,一切,都要回歸正軌了。”司馬謹長嘆了一聲。
所以說,什麼人定勝天,人怎麼可能會大過天去。
“慕容,我沒別的所求,只希望這次,等然兒你可以幫幫我,讓我隨她離開。”
慕容紅通通的眼眶,胸腔起伏著,情緒激動,“你們,你們太自私了!你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旁人的感受。”可是,他到最後,連陪在她身邊的權利都沒有,哪怕是死。
司馬謹看著慕容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覺得,爭什麼呢?又有什麼好爭的呢?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其餘的一切都變得可能。
司馬謹再次進屋的時候,半夏已經離開了。安然坐在桌子邊,正拿著簸籮裡面的針在縫著什麼東西。
強迫自己扯開一抹笑容,走到安然的身邊,低著腦袋,趴在她的肩頭,“怎麼今天這麼賢惠?”
似乎是想起往事,輕輕在司馬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我想給你做個荷包,順便再給小不點兒做幾件衣裳。你之前不是還可憐兮兮地說自己身上都沒有我一個親手縫制的東西嗎?以後啊,看見荷包,你就能記著我了。你看,我還在上面縫了一個我的小人圖。”
安然翻開荷包,上面果然是自己畫的描摹。
司馬謹看了心裡發酸,拿開安然手中的針線,“別做這些了。你都不想跟我聊聊天什麼的嗎?”
“想。怎麼,你還跟這荷包吃上醋了?”現在,她就是動不動地想要抱著司馬謹,“夫君,最近,你可讓我體驗了一把當個小女人的福利。”
“然兒,你可以喊我老公的。”抱著安然的臉頰親了一口,最近,他也比較享受這種膩膩歪歪的氛圍。
“老公?我才不要,司馬謹,你可從來沒有給我一個像樣的婚禮。所以,你還不是我老公。”
司馬謹從背後摟著安然,“我會給你的,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司馬謹,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相信你。也許,真的是因為時間少了,所以信任才會變得這麼重要。那些疑問什麼的,我都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