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闆娘願意的話,我們自然萬分感謝。”又是一錠元寶,風十分會看眼色。
外面的話,女子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咬牙暗恨自己所託非人。
“跟我走!”婦人臉一擺,再繼續這樣下去,怕是隻有被發現的份兒。
嘆了口氣,“好。”將小不點兒從床上撈起,豈料一脫離被窩,受到外面的寒氣,小不點兒便不開心起來,雙腳一蹬,打算耍賴,“冷,冷,娘親,不要起床,不要。”
軟軟的聲音,穿透了隔著的簾子,一下子熨燙了司馬謹的心。心中一動,司馬謹雙目看向簾子後面,“咳咳,咳咳,後面是誰?”
“啊?後,後面,是我家孩子。”
“你家孩子?那,那為何要喊他人娘親?”司馬謹緊緊盯著婦人,剛剛他並沒有什麼心情細看,現在轉穆望去,爐火旁的吃食,屋內的擺設,這些,都太熟悉太熟悉了。那個名字,幾乎就要從喉嚨口跳脫出來。除了她,還能有誰!
起了身,就要往後面而去。
鐵柱娘惱了,忙伸手攔住,“誒誒,你想幹嘛呢?我說你這人,要是不想吃飯,就趕緊走,趕緊走!”這會兒,她是再也不敢多留他們二人了。
“風。”司馬謹眉頭一皺,風立馬上前將鐵柱娘制住,“爺?”
撩開簾子,只見後面的院門大敞著,兩個人影已經漸行漸遠,其中一人的懷裡,還抱著一個正不安分地扭來扭去的孩子。趴在女子的肩頭,一雙大眼睛好奇地和司馬謹對視上,露出自己剛出的白牙,呵呵地笑開了花。
司馬謹心中一股暖流流過,露出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那是誰?”司馬謹看向鐵柱娘,“你若是說實話,這些,就是你的!”又放了一錠金元寶桌上,“如果你不告訴我,也不打緊,反正這村裡這麼多人,我都可以去打聽,這是,這元寶,可就不知道是誰的了。”
“我,你休想我告訴你!哼!董姑娘人很好的,我才不會出賣她!”鐵柱娘氣呼呼地說完這通話,卻見風眼裡帶著笑意看著自己,恨不得當場扇自己一個大嘴瓜子,怎麼,怎麼就這麼跳入了敵人的圈套呢?
“既然,說都說了,不如,一次性說完?”
鐵柱娘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搖搖頭,跑了出去。風看著人跑開,雖然不明白王爺此番行為何意,但還是問了句,“爺,人走了,怎麼打聽訊息?”
司馬謹沒有搭理風,而是徑自進了簾子後面的屋內,桌上放著的簸籮筐裡有給小孩子做的衣服,還有一些花樣子。看到這些,司馬謹又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自己太敏感了,她並不是一個會安靜地坐下來做這些東西的人。
轉了兩圈兒,並沒有發現什麼讓他顛覆自己認知的東西。司馬謹心中大為失落,兀自開了酒壇,無視風的阻攔,便抱著壇子咕嘟咕嘟地牛飲。風見樣,十分無奈。只不過,這冰天雪地的,還是要弄些熱菜的。
掃視了屋內一番,這生火好弄,煮菜嘛,雖然不是太好吃,但是還不至於能夠餓死。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嘆了口氣,這年頭,還有人不要銀子的。若是啊,放到自家王妃身上,那可就說不定了,嘿嘿。
摸摸自己上揚的嘴角,風才發現,好像自己被王爺帶的,也思念起那人來。自從一年前發生那件事情後,整個宮裡都彌漫著一股低氣壓,沒有人敢隨意放肆,更是不敢在王爺面前,大聲說話。就怕不知道什麼時候惹怒了他。
還記得當初王爺剛剛恢複記憶的那會兒,十分不能接受王妃的離開。對於始作俑者茹娘,更是沒有輕易放過她。
風還記得那晚,王爺領著她登上當初的那座城樓,面對深情款款的王爺,茹娘還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終於要落實了。可是王爺卻撫摸著她的臉蛋兒,一字一頓地告訴她,要讓她把當初王妃經歷過的那些事情,一件不落地全部都經歷一遍。
被吊了三天三夜,任由她如何哭鬧,王爺都沒有心軟,浸了冰桶之後,更是讓人立即執行淩遲的懲罰,一天一刀,3357刀,也就是所謂的千刀萬剮,不到最後一刀,是不允許人死亡的,要讓她看著自己身上的肉被剮下來。
何為最痛?就是被自己心中最愛的人毫不珍惜,為了另一個女人傷了她。茹娘一顆滾燙的心,鮮血淋漓。心如死灰,忽然發現自己很可笑,爭了那麼久,到頭來,卻也要體驗一把當初安然的痛楚。這世上若說誰最狠,唯有司馬謹。
只不過,自家王爺,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要不是那天他發現得早,王爺恐怕早就廢了自己的一條胳膊。
那天王爺頹廢地坐在冷宮外面的石板上面,口中喃喃,然兒,只要你願意回來,哪怕,要了我這條命,我也是願意的。然兒,你不是最小氣的嗎?只要你回來,我就讓你都報複回來。隨後又苦笑道,你不報複,我自己懲罰自己。
如若不是後來半夏的反水,恐怕王爺還要繼續消沉下去。得知了茹娘背後的一切陰謀,王爺才打起精神來,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做好萬全的準備。
風又朝坐在那邊的司馬謹看了兩眼,一邊咳嗽著,卻絲毫不在乎地繼續喝著烈酒。
“臭丫頭,快出來,看看這次我給你帶了什麼來!再不來,我可就都吃了啊!”司馬謹耳朵一動,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轉頭看去,慕容正拎著兩只大肥鵝,臉上帶著笑意,低頭走了進來。
“慕容公子?”風有些詫異,手中的燒火棍拿起來卻忘了放下,鼻尖,臉上還留著些許的黑灰。
慕容卻是大為吃驚,兩只大肥鵝就這麼被他摔在了地上,轉瞬怒不可遏地抓起司馬謹的衣領怒吼道,“誰讓你過來這裡的?你來這兒幹嘛?滾!這裡不歡迎你!”
司馬謹被如此吼著也不生氣,只是一雙眸子帶著痛苦而又希冀的眼神看向慕容,“你,你剛剛口中的丫頭,是然兒對不對?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