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一個人。”
“何人?”
“一個十八年前,受極皇上恩寵的北朝公主,當今四王爺的生母。”
“你說什麼?!”小姑子眼睛瞪大,不知道來人到底是何意,何心。表情中帶著不確定,“我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至於有沒有,煩請師傅進去代為通傳一聲,就說,我是司馬謹的妻子,求見於她。對了,還有這個,交給她,一看便知。”從袖子中掏出一個香囊來,遞給面前的小姑子,“師太,求您了。安然真的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冊。否則,絕對不願來打擾母親大人的清修。”
小姑子看著安然,腦中已經開始運轉起來,面前的人是四王妃,也就是那人的兒媳。今日外面的那些將軍,雖說是保護,實則是軟禁。看來,是真的出了事情。稍一思考,嘆了口氣,“你先等著吧,至於成不成,另說。”
“多謝師傅。”安然站在門外等著,心中越發焦急。就怕寒齊在門外看出個好歹來。
片刻功夫,小姑子已經走了出來,搖著頭,帶上房間的門,“四王妃,靜惠師太說她如今已經出了家,便不再理會這紅塵中事,世間事,自有它的定奪,又何必自擾之。”
聽到這話,安然苦笑,早已深陷其中,又如何脫離深海。
仍然不肯死心,“師太,可否再幫安然通傳一聲,就說,就說,四王爺如今身陷蘇城,三王爺遠在邊關不得回,皇上,父皇被歹人所傷,怕是,怕是,現在京中由二王爺坐鎮,已經全城戒備森嚴,求靜慧師太念在骨肉情深的份兒上,見安然一面。”
小姑子聽著安然的話,臉色一變,腳步頓時變得慌亂起來,趕緊進了屋。不一會兒,大門被開啟,就見小姑子朝安然朝朝手,“王妃,快請進吧。”
深呼吸,既然她還肯見自己一面,就說明她心中應該還有司馬謹。屋內,一個帶著灰色帽子的姑子跪在軟墊上,手中拿著一小串佛珠,閉著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安然走到姑子面前,撩起裙袍,朝著婦人雙腿跪地,磕頭就拜,“母親大人在上,兒媳司馬氏百裡安然叩見母親。”
婦人拿著佛珠的手一頓,在小姑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走到安然的旁邊。人雖已入了中年,可是容貌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眉眼間,依稀可以看得出,和司馬謹很是相似。也難怪當今皇上不願意見到司馬謹,想來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你起來說話吧。”淡淡的聲音,聽不出裡面有多大的悲喜。
“是。”
安然抬起頭的瞬間,婦人稍一愣怔,“你,你是百裡府的那個女娃?”
“是,正是安然。當年那個因為命犯天煞孤星的女孩兒。”安然看著婦人,“現在,也是四王爺,司馬謹的妻子。”
婦人將先前安然麻煩小姑子送進來的香囊遞給安然,“這個東西,你自己好生留著吧。他既然願意將這東西給你,就說明他心中應該是有你的。”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安然才更要為了王爺,來懇求母親救他一命。”說罷,安然又要跪地叩拜。
被婦人阻止,“你有什麼話說便是了,稍後,我還有功課要做。還有,不要稱呼我母親,我早已出家,施主你可以稱呼貧尼為靜慧師太。”
一句話,將安然想要拉近關系的心沉了又沉,只不過,只要她肯見自己,就說明還有戲。安然在心中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眼珠子轉了轉,“師太心中,覺得什麼才是真正的大善?不理紅塵俗世嗎?還是說,師太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勉強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慾望?”
安然坐在婦人的對面,看著婦人道,“若是如此,怕也是假善吧。自古以來,血脈親情,哪有說割棄便棄的道理?若是為了向佛,拋棄人倫,那這便也可以稱得上是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