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緊,我只要解藥。這和子母毒差不多,只不過,這是,蠱。”轉頭面向方唐,“青妃,現在,解藥可有?”
“咳咳,父妃不必擔心我,不要給他。”東皇綵衣恨死了司馬謹,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扒了他的皮,喝他的血。
手指彈開手中一個羊脂玉的小瓶子,裡面散發出陣陣清香。不一會兒,東皇綵衣腹內翻湧,疼痛地在地上打滾兒,“青妃,現在呢?”
方唐看見東皇綵衣痛苦的樣子,也急著跟著跪下去,“有,有。”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他從南疆皇室唯一帶出來的東西,這是他母親臨行前偷偷塞給自己的,給他留作念想。
蓋上瓶蓋,修長的手指剛要觸碰到藥瓶,東皇綵衣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忽然從地上閃電般地撲了過來,奪過解藥,癲狂地大笑起來。
“我東皇綵衣自認聰明,計謀手段,從來都只有別人吃虧的份兒,哪怕是她東皇淩羽,都不如我!不如我!可是啊,人都是有軟點的。父妃!我恨你,你可知道,我恨你!要不是你總是這樣軟弱,我又怎麼會一步一步走得如此辛苦!”
“從小,我被別人瞧不起,被下人欺負。你也總是叫我要忍讓。憑什麼,我是堂堂公主,我為何要讓他們?!你總是整天以淚洗面,一點也不會去爭取一下,你可知道,你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在別人的眼裡又是什麼?在母凰的眼裡,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很你!明明是一國的皇子,如今卻要與家人斷絕關系,活成現在的境地,也拖累了我。可是,誰叫你是我的父妃,我從小唯一的依靠。這次,要不是你發生這種事情,還不解釋的話,又怎麼可能等到我回來,又怎麼會被他們順水推舟地大做文章!”
“父妃,可是,我卻不能恨你,不能!我可以算計任何人,可以對任何人狠,甚至是我自己,但是我對你,做不到。父妃,走到今天,這一切,我認了。可是,哈哈,司馬謹,就算是我死,我也得拉個人替我墊背是不是。”
說時遲,那時快,東皇綵衣握住手中的解藥瓶子,用力往地上一摔,“啪”,四分五裂。白色的粉末撒了一地,這還不夠,東皇綵衣又是一腳踩了上去,碾碎再碾碎。
“你!”狠狠推開東皇綵衣,失神,又似乎不敢相信地看著地上的解藥,這是他費盡心思才得來的,轉眼間,竟然就這樣灰飛煙滅。抬腳,利落地踹向東皇綵衣,一口鮮血吐出。
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似乎要捏碎一般,“東皇綵衣,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可以嘗嘗!”
再次開啟瓶蓋,東皇綵衣方才吐過血的身子,更是不堪一擊,打滾的時候,碰到斷臂,鮮血再次湧出。
方唐心疼地跪到司馬謹面前,“求求你,不要,求求你,不要。”
“解藥,可還有?”抱著一絲不甘,冷厲的眼神看向方唐。
“沒有了,沒有了。”方唐搖搖頭,拉住司馬謹的袍子,“這,這是僅有的一瓶。製作解藥的人,早已西遊。所以,世上再無解藥了。王爺,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小衣只是脾氣倔強,不服輸。現在,她又有傷在身,求王爺不要再折磨她了。”
拽開袍子,似乎嫌髒,眼神中難掩失望還有痛心,加快腳步向外走去,“好好嘗嘗蝕骨鑽心的滋味。”出了大門,眼神瞟向暗處,不可察覺地點點頭。嘴唇微動,“東皇綵衣,不好意思,為了你這些時日的費心,那暗處的樁子,本王都替你拔了,別等著你的人回來救你了!”
“司馬謹!”屋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地吼叫聲,再無人聽見。
過了沒有多久,這處房子便由於年久失修,天幹物燥,不小心引起了幹火,越燒越旺,最後,等到大火撲滅的時候,現場只留下兩具燒焦的屍體,一男一女。
東凰凰上對此事,大為震怒,但是人已死,再無從追究。東皇淩羽順利當上自己的太凰女。司馬謹啟程返回大西,只是,志在必得的解藥到頭來什麼也沒有,離城這些時日,對於某個人,倒是格外思念。
撩起簾子,“明玉,你說,你覺得你大姐會嫁與本王嗎?”問完這句話,司馬謹忽然又失笑了,他何時也這般的不自信了,東皇綵衣的詛咒,果然在他的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搖搖頭,縮回手,沒有去等百裡明玉的答案。
百裡明玉一雙深邃的眸子,望著馬車內部的方向,一抹憂愁幾不可見,又快速隱入消失。
“你祖父的事情,想必家裡也早就落實了。明日,你到莊子裡報道吧,管家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的。”閉起雙眼,靠在靠背上面假寐。扭扭脖子,舒緩一下快要僵硬的肌肉。
“是,王爺。”百裡明玉在車外低聲應答。回想起司馬謹剛剛問自己的問題,看他的神情,大姐的毒。。。百裡明玉的心思又是一沉,他一定要找到下藥之人。他所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保護家人嗎?若是做不到,他還努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