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話音裡帶著顫抖,怒吼著,聲嘶力竭,仇恨的目光落在司馬謹身上。兩行血淚悽然落下,從她中毒至今,加上發燒,早已催發了毒藥的藥性,現在只要流淚,就全部變成血。
醒來到現在,安然一直沒有問過臉上的傷,可是並不代表她不在乎。一個花季的女孩子,誰都愛美,她又會那麼多美容産品,自然對自己的容貌更是諸多關注的。
白術在安然憤怒,仇恨的目光中漸漸松開了自己的手,只敢小聲的哭泣著,“小姐,小姐。奴婢不要離開小姐。”
“留下來繼續惡心我嗎?!”安然低頭抬起白術的下巴,與她對視著。
白術一僵,被安然梗到了,“小姐為何要如此揣測奴婢。奴婢不知道哥哥做了什麼,可是奴婢對小姐的心,青天可鑒吶。”
“怎麼鑒?”安然冷冷地看著她。
白術的性子也倔,知道安然今天是鐵了心不要自己,心一橫,也不管不顧,“唰”一聲,長劍出鞘,指著自己的臉蛋,“奴婢不惡心小姐,奴婢和小姐同甘共苦!哥哥犯的錯,奴婢補過!”說著,就要往自己的臉上劃去。
安然被她的動作嚇到,趕緊就想要上前去搶,卻被她躲開。“當”風手指淩空一彈,長劍落在地上,“胡鬧!”
“要你管!”白術想要把劍撿起來,卻被安然喝止。
“夠了。”
“小姐還是不肯答應奴婢嗎?”白術又跪了下來。
此時,經歷過了諸多風波的安然,早已頭昏腦漲,沒再去看司馬謹,而是問白術,“你可有簽訂賣身契?”
“不曾。”白術舌頭打結,眼波流轉,明明自己是司馬謹的死士,可是為了能夠跟在安然身邊,她撒謊了,可是,她賭王爺不會拆穿她,畢竟哥哥還在。
安然有些不信,“真的?”
“嗯。”
“那好,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百裡府的人,不再是王爺府的。你是我百裡安然的人,不再與四王府有關!”
白術聽著安然的話,知道她這是徹底接受了自己,喜極而泣,又是哭了一遍,才忙扶著安然往外走。
眼瞅著兩道身影就要消失在雨簾中,茹娘有些不甘心,“謹哥哥,你就這樣放她們走了?”
“你還想如何?”冷漠的話語,不似先前飛花弄琴般的柔情蜜意。
“謹哥哥可是覺得茹娘今日比較歹毒?謹哥哥,你看。”茹孃的神色一變,司馬謹餘光看去,陰影下若真藏著幾道身影。
緊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我沒怪你。只是,本王何時準許你們毀容了?還有,以後不要擅自做主,茹娘,你一直都很聰明,有的時候,不要因為眼前的事矇蔽了雙眼。”
“是,謹哥哥,茹娘知道了。”低下頭的瞬間,眸中隱忍著深深的嫉妒,指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就是要痛才知道自己到如今,為了司馬謹付出許多,卻還是沒能讓他愛上自己。
經過風的打點,安然和白術終是見到了被關在牢裡的百裡明玉。才短短幾日光景,竟然就瘦了一大圈兒。一個人孤零零地悶在角落裡,仰著頭看著牢頂,似乎是在發呆。身上的衣服又臭又髒,頭發也亂成了一團稻草,裡面還插著幾根。
“少爺。”白術輕喚一聲,百裡明玉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再細下一聽,果然是有人在喊自己。
機械般地轉頭,卻看見兩個狼狽的女人,等到他看清安然的樣貌時,身子一震,趕緊跑了過來。“你這個女人!怎麼回事?弄得這麼狼狽!”
聽到他還有力氣說自己,安然也就放心了,也不去計較地上有多髒,撩起濕濕的衣服就地一坐,頭靠在牢房的欄杆上面,“終於可以休息會兒了。”一邊揉著自己的雙膝,一邊抱怨。
“你幹什麼了,竟然還敢這樣說!”百裡明玉也在牢門口一坐,背對著安然,嘴裡叼著一根稻草,頗有幾分閑雲野鶴的樣子,在安然的眼裡,倒是白白讓她擔心了。
“沒幹什麼,只是,臭小子,真相你還不打算說出來嗎?”
“什,什麼真相,我不知道!”百裡明玉躲閃著安然的目光。
“哼,百裡明玉,拜託你,你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好嗎?最起碼,我和安柔不傻!百裡明玉,是,你是成全了你的兄弟情義,可是,我和安柔呢?你有沒有考慮過,你一旦出事了,以後我和安柔受了委屈,或者再發生像之前的事情,我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