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徐華鍈來說,能不寫字,她絕對不會寫字,尤其是充滿藝術美的中文字,寫起來更是折騰人,可是這會兒她卻坐在書案後方,一筆一劃的寫著字……不,應該說是寫某人的名字,只因為思念之深無處宣洩,只借由這樣方式傾訴,但是趙珵看了可能笑不出來,還以為書寫之人與他有仇,要不,怎能寫成這副德性?
“你有空要多練練字,而且我懷疑你寫的不是簪花小指,是草書,可是嚴格說來,又不像草書。”趙珵含笑的嗓音從窗外傳了進來。
徐華鍈的手一僵,剛剛才想到他看了可能笑不出來,就聽見他的聲音,這是因為思念太深有了幻聽嗎?
“以後我來指導你,每三日寫一篇衛夫人的《名姬帖》,一年後你的簪花小楷就可以見人了。”他一直以為鍈妹妹無所不能,可是她不會騎馬,他不奇怪,如今看到她的字,他受到的驚嚇可真不小,原來她也有如此笨拙的一面。
什麼衛夫人的《名姬帖》,那是什麼玩意……慢著,她真的聽見趙珵的聲音嗎?徐華鍈猛地抬起頭來,再轉過頭,正好對上他笑盈盈的目光,下一瞬,她扔下手中的毛筆,雙手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最後一刻,她突然緊急剎車,兩人隔著一步的距離,她傻傻的看著他,真的是他,不會有錯,但是又如此的不真實。
“我回來了。”趙珵的聲音很溫柔。
聞言,徐華鍈這才整個人跳起來撲上去緊緊抱住他。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懷抱……終於,她確定他是真的,不是思念生出來的影像。
“分開近兩個月能夠換來你的投懷送抱,真是太值得了。”
“你怎麼回來了?”徐華鍈抬起頭看著他。
“我作了夢,夢到你很想我,一直喚著我回來。”他仔細算了一下時間,玄鳴應該快回來了,而巴蜀的僵局暫時無法可解,再說,他真的放心不下她。
她害羞的推開他,嗔道:“胡說八道!”
“真的,你在夢裡告訴我,你有多不安多害怕,叫我要趕緊回到你身邊。”
聞言,徐華鍈問道:“你已經得到訊息了?”
趙珵點了點頭,“吳國願意議和,但條件是由你出使吳國。”
“你如何看待此事?”
“我也猜不透吳國的用意何在,不過我知道你願意出使吳國。”
徐華鍈無奈苦笑,“戰爭從來不是好事,那些上戰場的土兵,他們可能是某人的夫君或子或父親,戰場上的殺戮是殘酷的,轉眼之間,一個人的性命沒了,一個家庭破碎了,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我懂,我的鍈妹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趙珵伸手將她圈進懷裡。
“皇上應該會答應吧?”
“我請求皇上,由我護送你去議和。”
“什麼?”徐華鍈揪著他的衣襟,抬頭看著他。
“我不管他人如何看待此事,我的妻子必須由我自個兒守護。”他不願意其他人的態度傷了她的心,她只要看著他,知道他始終相伴左右。
他的霸氣如此溫柔纏綿,讓她一陣感動,眼淚就這麼滾落下來。
“為何哭了?”趙珵慌張的舉起手為地拭淚,又深怕弄疼了她,顯得有些笨手笨腳,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從袖中掏出帕子為她擦拭,“別哭,我會心疼。”
“開心。”
他苦惱的皺眉,“開心就哭,以後你豈不是要常常流淚?”
徐華鍈咯咯咯的笑了,“你對自個兒就這麼有信心嗎?”
“你開心,我就會開心。”
“世子爺、姑娘,將軍請你們去議事廳。”春兒實在不想打擾他們,可是前頭傳話,大公子和玄鳴大哥從從京城回來了。
趙珵第一個反應是緊握住徐華鍈的手,她困惑的低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再抬頭看他的神情,好似上戰場一般凝肅,她頓時明白過來,大哥帶回聖旨了。
雖然心情沉重,兩人還是很有默契的快步來到議事廳,該來的總是會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兩人進了議事廳,看到蕭凜也在場,趙珵不由得皺眉,皇上給蕭凜聖旨?
全部到齊,徐長風看著徐文軒道:“說吧,皇上的意思是什麼?”
徐文軒看向妹妹,說道:“皇上將此事交由妹妹決定。”
徐華鍈怔住了,皇上要她決定是否跟吳國議和?
趙珵也很意外,看著玄鳴,玄鳴點頭回應他,當時他也在場,皇上毫不遲疑的做了這個訣定,他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