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一聲:“好兇啊,穗穗。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成長到這個程度了嗎?但我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哦。”
巨大的眼睛從腦花身後憑空出現,黑色的眼睛,紅色的血絲和瞳孔定定釘住我,下一刻渾身無法動彈。
這是禪院直哉提過的禪院蘭太的術式,我初見禪院蘭太時見他用過。
似乎對這術式很有自信,腦花走上前,像是逗弄瀕死的老鼠那樣輕佻的捏了捏我的下巴:“穗穗,雖然這具身體很弱,但剛好能夠剋制你這種急於進攻的型別哦。”
我試圖掙紮,但卻掙脫不開。
這是因為我的咒力太分散了,刀,針,甚至是身體都被我覆蓋上厚厚的咒力。
不過,他還是太輕敵了。
動作緩慢地解除掉其他咒力覆蓋,沉重的身體驟然輕松下起來。
正要再度連環進攻時,腦花微微蹙了下眉,臉色不斷變化著忽然伸出手緊緊掐住了我的脖子:“西園穗,你做了什麼?”
我被他拎著身體單手懸掛到了大樓之外,四十多層的罡風不止,吹得我的身體搖搖欲墜。
腦花看起來不對勁,他神色痛苦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呢喃著:“可惡,這種時候,禪院蘭太來湊什麼熱鬧!”
他在說什麼?
難道禪院蘭太還有意識?
我忽然想起之前五條悟的一個假設。
如果腦花真的透過挖掉腦子就可以完全控制這個人,那麼會不會有身體比靈魂更強韌的人在他的控制下,僅憑身體依然能行動呢?
這個假說曾被甚爾證實是可行的,但我從來沒想過看似瘦弱的禪院蘭太,居然能在腦花控制下還殘存著意識。
我嘗試著呼喚了下他真正的名字:“蘭太?”
腦花的臉上面色猙獰,似乎在於潛意識作鬥爭。
不管了,趁他病,要他命!
萬千柄咒力刀凝聚在他身後,轉瞬就要紮下去。
可能只過了一秒,也可能過了漫長的幾分鐘。
對面的腦花一陣五官亂飛之後,忽然平和的笑起來,迅速收掉了身後的眼睛和術式。
他朝我眨眼:“穗姐,我一直都想見見你,但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
禪院蘭太笑起來的時候有顆犬齒,看起來十分純良可愛。
我怕這又是腦花在搞什麼新花樣,狐疑的看著他再度質問:“你真的是禪院蘭太?”
他點點頭:“是我,穗姐。我能爭取到的時間不多,但卻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禪院蘭太笑容燦爛:“其實我是真的很喜歡穗姐,小時候我比不過長壽郎大哥,長大了比不過直哉少爺,只是個普通的一級咒術師。所有人都在打壓我,但是穗姐一直都對我很溫柔。也謝謝你告訴我很多從來沒有人會告訴我的事情,教我反抗。”
他語速很快的說著,臉上又有些猙獰:“看來沒有時間了……穗姐,再見,真不甘心啊……不過臨走之前,我還能送你一個禮物。”
禪院蘭太不知從哪裡拿出了個匕首,朝著自己捅了過去。
孱弱的少年人狠狠切腹,血花濺在我的臉上。
我後退半步質疑的看向他,一個人會為了陌生人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