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人漫不經心的瞥了我一眼,嗓音平淡,像是闡述著必須遵守的規則:“牙膏的蓋子用完之後闔住。”
“哦。”我悶悶的答應著,手正要去扣上牙膏的蓋子,卻碰到了他同樣伸出來想要幫我闔上牙膏蓋子的手。面板觸碰到的時候,手指像是被過電的細流打到,我閃避開他冰涼的手指。
七海建人眉毛擰的更皺了。
我縮回手。
老實說,我有些怕他。
一是他有外國人的血統,長得太高胸肌太大,和少年時代的清秀不同,現在強壯的看起來有些嚇人。
二是因為,在一週目夢裡的世界,我差點害死他。
在沒有灰原雄這個超級樂天派的場合,我不太想獨自面對他。
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七海建人已經洗完了手,輕輕的又說了聲:“走吧。”
我跟著他亦步亦趨來到客廳,灰原雄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微妙的詭異氣氛,快樂的正襟危坐:“穗姐,你的房間好空哦,我和七海海帶了水果和零食,你記得放在冰箱裡。”
我的冰箱裡應該已經被乙骨憂太塞滿東西了。
不過沒人能拒絕這種小天使的善意,我張了張口:“好。”
七海建人望著我的桌子,那上面堆滿了垃圾食品,各種精緻的杯子被擺放的亂七八糟。
他盯著的眼神有些淡薄,也似乎有些不滿。
就在我以為他會不會看不下去直接呵斥我邋遢的時候,七海建人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反而是我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辦法,我從出生起就沒自己做過整理房間這類的事情,最命苦的日子也就是和乙骨憂太住一起之前的生活,但那個時候更多是讓系統幫我上線掛著賬號。
但畢竟房子裡有客人,我蹲下身默默的想要收拾下桌面,給他們留出更多位置。灰原雄見狀立刻開始幫著我一起收拾起來。
兩人又在我房間呆了一會,灰原雄問了些毫無營養的話後,看了看時間才緊張的帶著七海走了,邊走還邊對我招手:“穗姐,我該去帶課了,下次我們再來看你哦!”
我點頭朝他揮手。
出門的計劃被他打亂,我換了鞋子打算繼續去找硝子聊天。
有點在意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為什麼會忽然來找我,不知道硝子清不清楚原因。
苦著臉找到保健室的時候,硝子看起來十分疲憊,眼下的黑眼圈深的堪比那位叫熊貓的八卦學弟。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我決定不拉她聊天了,而是打算勸對方去睡覺。
硝子被我推著往房間走,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我真的睡不著。”
看來是睡眠不太好。
但在這方面我超有經驗的:“只要有人哄你睡覺就會比正常更容易入睡哦。”
我把硝子騙上床,自己也飛快的爬上去,大方的給她貢獻出了一條我的手臂:“睡吧,我哄你。”
硝子的呼吸近在咫尺,她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無奈到有些害羞,最後實在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應該是已經超負荷的去工作了很久,噩夢沒有糾纏上來,硝子久違的很舒適的睡了一覺。
等到醒來後居然已經是傍晚了,遠山流雲漂浮在空中,像幅水墨畫。
我的手臂被枕得有點痠麻,硝子從床上爬起來,裡面的吊帶從白嫩的肩頭滑落,她渾然不在意的拉上去問我:“現在幾點啦,我睡好了,你呢?”
“五點半,我也睡著了。”
硝子點頭,打了個哈欠繼續問:“我早上看到你和傑一起進的學校,你們和好了?”
我有點疑惑:“和好?”
“前段時間你們不是一直在鬧別扭嗎,你還戴著醜猴子的面具惡心他來著,他最討厭猴子了。”
啊,我不知道他討厭猴子來著……是被峨眉山的猴子傷害過嗎?
好蠢的夏油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