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詳著手中的真實之女巫,忽然想起了關於這個咒具的一些舊事。
因為總覺得穗穗自己改造不夠完美,他也曾改造過這個咒具,還在裡面加過一個小巧思。如果穗穗哪天再次境界突破,咒力足矣灌滿豎受矛匣,就會發現它的終極形態是一個戒指。
他會親手為她戴上這枚戒指。
磅礴的、洶湧的咒力傾注其中,一枚素銀色的戒指出現在他的掌心。
他恍恍惚惚的想起這些在往日微不足道的小事,五條悟感到世界的嘈雜都在不斷遠去。
小孩子們的聲音嘰嘰喳喳的,有些已經被嚇傻了,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起來,有些則是和伏黑惠一樣,踉蹌笨拙地跑過來去看血流不止的西園穗。
世界是嘈雜的,但他已經聽不到這些聲音了。
他只想在小孩子們看完並記住這個救下她們的姐姐之後,就帶著她離開。
去哪裡都好。
她那麼喜歡漂亮的人,至少要先洗個澡,把臉上身上的血洗幹淨,換件最漂亮的裙子……
然後他們永遠都不分開了。
茍藏在高專也好,偷偷住在她家也罷,他想陪著她。
五條悟短暫的人生幾乎不知道怕和後悔怎麼寫,但看著地面上僵冷的西園穗,他根本不敢伸出手觸碰,怕她流更多的血。
自責、痛楚,陌生的情緒逐漸爬上心頭。
但伏黑甚爾沒能讓他在這樣的情緒裡沉浸太久。
在伏黑惠順利接近了西園穗後,他突然暴起像野獸一樣竄出去,將躺在地上的西園穗抱在懷中。
伏黑甚爾扶著她的臉,讓其貼在他的肩頭,又順手提起伏黑惠夾在腰間。
家入硝子立刻喊道:“你要幹什麼?你想帶走她的……”
她無法說出屍體這兩個字,不忍的說:“放開穗穗。”
伏黑甚爾態度堅決:“滾開。”
五條悟像是才從噩夢中反應過來般,不可置信的眨眨眼睛攔住伏黑甚爾:“你想幹什麼?”
伏黑甚爾冷笑:“我說還有救就是還有救,你們都是廢物,那個時候不也治不好她的腿嗎?”
五條悟看向一旁的家入硝子,和她確認是否還有救治的可能性,家入硝子緩慢的搖了搖頭。
在得到答案後,五條悟迅速伸出手拽住了西園穗,她白皙的手臂從伏黑甚爾懷中垂落下來,手臂上有片紫紅色的斑。
她的身體在被搶奪之下不成人形,衣衫淩亂。
五條悟像是被紮了眼睛一樣松開手。
不能搶,會傷到她的。
只能和伏黑甚爾打一架了,直到他願意把她還給自己。
六眼和天與暴君的戰鬥極具爆發力,但伏黑甚爾畢竟帶著兩個人,纏鬥間漸漸就落了下風。
眼見即將落敗,取捨間他順手將伏黑惠扔到一邊,小小的伏黑惠滾了一圈滿臉灰塵的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衣服,面無表情的等著親爹打完來撿人。
但即使扔掉了個累贅,結局依然毋庸置疑,剛剛斬殺腦花耗費了些力氣的伏黑甚爾輸了。
他的右臂被卸掉了力氣,狼狽的維持著抱緊西園穗的姿態。
五條悟動作輕柔的抱起搖搖欲墜的西園穗,失而複得的少年人難耐的將頭顱垂下,輕之又輕的貼了下她的臉頰。
他萬分珍重的抱著西園穗,回頭看向硝子露出個勉強的笑容:“硝子,你也不能在高專外獨自逗留,我送你回去吧。謝謝你來看穗穗。”
直到此時,五條悟看起來都是十分冷靜的。
硝子相對更瞭解這位同期,她一言不發跟在他身後回到了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