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第三十七章
柏村的攻擊一開始還有些束手束腳，試圖將破壞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沒辦法，先不提悠星對這個研究所到底有幾分真心，柏村自從有意識起就在這裡，又實打實的付出了好幾年的心血，都把這當成家了，突然要他親手拆家肯定是捨不得的。
魏爾倫是不在乎的，甚至拆毀實驗室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他沒有下重手的想法，就像縱容調皮的幼崽一樣輕松的應對著少年的進攻，還有心情感受眼前他認定的弟弟的成長狀態，只在攻擊要波及安靜的蘭波時才分神去扭曲攻擊軌道。
“你很有天賦，弟弟，那情報販子沒有給我你的訊息，讓你簡直像一份驚喜禮物。”魏爾倫姿態輕松的閃避開幾把飛翔的手術刀，編在腦後的辮子都不曾淩亂，整潔精緻的西裝皮鞋白手套讓他宛如身處宴會中。
主動送上門的情報商販賣給他過時的訊息，但至少蘭波出現在橫濱港口黑手黨的資訊是真實的，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找到了仍然保有生命體徵的蘭波和兩個身為同類的弟弟，這就足夠讓魏爾倫滿意。
“情報販子？”柏村捕捉到關鍵詞，“是誰把研究所的訊息賣給你的？”
“老鼠而已，這不重要。”魏爾倫看著他，眼神滿意又欣慰，“你成長的很好，但是還有很大進步空間，之後我會好好教導你的，希望中也和你一樣活潑。好了，招呼已經打過了，接下來就安靜一點，然後和我一起去接中也吧。”
說著，他出現在了柏村身後，打算物理意義上幫他安靜一點。
“！”好快！少年心中一驚，實在是管不了那麼多了，心一橫眼一閉，讓自己進入了異能力第二階段，黑紅的異能力光輝纏繞在身上，周身的氣勢以極快的速度不停攀升，地板不可避免的以他為中心裂開，頭頂的天花板撲簌簌掉落下粉塵，拋開了所有的技巧，只剩下極致的速度和力量，附近的空間也因為他的釋放變得扭曲，不時有微型的黑洞生成又消失。
遙遠處，對日本進行監控的異能特務科警報聲響成一片，地圖上屬於橫濱的那一塊地方不停冒出危險標誌，突然爆發的超出檢測標準數倍的能量波動挑動了所有人緊張的神經。
發生什麼事了？日本突然遭受境外勢力攻擊了？不友好國家實驗武器打偏了？該死的歐洲佬在租界搞事情了？
政府焦頭爛額，下定決心給“獵犬”計劃追加資金，多少工作人員被叫回去加班，離得近的橫濱地面震顫，身處地震帶的日本人們冷靜的開始做避震工作。
然而事件中心的真正主人此時正隔著厚厚的世界壁壘，對此事毫不知情。
最擅長使用黑魔法的法師閣下像回到了他的快樂老家，安置好訊號發射器就高高興興的閑逛起來。
這個世界表面上看起來和隔壁世界很像，宇宙結構、科技水平、地形地貌都差不多，大街上的行人車輛區別也不大，可是這裡的日本像是被扣在了一個巨大的碗裡——或者說是巨大的結界。
每個世界的運轉方式有細微差別，會産生很多特色産品，比如查克拉、靈力、妖力、異能力，這些大部分都是生命能量，而這個地方的人類從腦部産生的情緒轉化成了一股獨特的力量，然後因為無法運用只能讓它們逸散到空中。
在人員密集的地方這些不被拘束的能量發生碰撞、聚合，竟然從中産生了新的……生物？悠星不確定那是什麼，他眼睜睜的看著那新生的醜陋小東西蒼蠅樣亂竄，又像飛天大蟑螂一樣撞人，但是好像只有自己能看見，那些路人就算被這醜東西撲到臉上也不多給一個眼神。
黑暗生物嘛，長得多隨心所欲的的都有，悠星一點也不害怕，只是帶著點嫌棄的用兩指指尖掐住飛過身邊的小怪物，精神力的觸絲深深紮進去，快速對這東西的結構進行解析。
無生命體徵、無思維意識、有能量反應……悠星稍微控制了一下，魔力包裹的雙指輕輕用力就將它碾碎，但是這東西死後和鬼一樣不會留下半點存在痕跡，只是化作純粹的能量再次回歸天地間，等待未來什麼時候重新聚合，又會生成新的小怪物。
常規物理手段無法輕易消滅，擊散後還會再次聚集，如果沒猜錯的話它們會因為擁有的能量更多而變得更強，只要人類存在一天，世間的能量濃度就會不停的上升，如果沒有辦法完全消除這些東西遲早有一天會養出不得了的玩意。
悠星摸了摸下巴，其實地球很大，宇宙更是無邊無際，沒有人類涉足的地方不會生成新的能量，正常情況下這些人口密集處産生能量會擴散出去，維持能量濃度在一個可以接受的水平，這樣到能養出難纏怪物之前人類可能都先一步滅絕了，可是這地方不一樣，在小小的、人口繁多的日本島上扣了一個阻止能量正常流通的結界，於是整個日本的能量濃度越來越高。
這種情況有點眼熟。悠星想了半天想到一個詞：養蠱。
在有限的密閉空間投入大量餌料，然後等待裡頭互相廝殺角逐出其中最強的一隻，作為蠱王，是這樣嗎？
這麼大的結界抬頭就很容易看見，不可能是偷偷設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類故意把這塊劃出來做犧牲品的，畢竟人類高層的道德水平下限真的是難以捉摸，反正看周圍行人的樣子應該是不清楚情況的，悠星打算去高處好好檢查一下，看看其中有沒有神明惡趣味留下的手筆。
如果有的話，去嘗試能不能交涉讓祂主動拿出點好處打發自己；沒有的話，那這到處都是無主的能量，誰撿到歸誰。
“喂，小孩，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試圖攔截的保安話還沒說完，腦子一片恍惚，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脫離了崗位，莫名其妙的撓著頭轉身回去。
而悠星避開監控坐電梯到了摩天大樓的頂層，翻窗爬上樓頂，烏黑的頭發被陽光照射成金棕色，眯著雙眼看向天空。離天越近，結界就愈發清晰，粉色的雙眼中隱約能看見幾何與符文合成的法陣在旋轉，休眠多時的大腦開始運作，將結界的構成和曾經學過的知識進行比對核查。
“阻斷內外交流……數百次修補維修……單核獨立運轉……”法師閣下分析著，眼睛不由自主彎起來，輕喃的聲音愈發輕快，“是這樣啊，我完全明白了。”
其它的都不重要，這裡沒有被神明級別的存在注視，黑毛法師可以為所欲為了。
心念轉動間，悠星敞開了吸收起能量來，一開始只是遊離在空中的那些，然後聚合成小怪物的那些也被無形的力吸引過來，在接近悠星時被碾碎化作純粹的能量，再之後時不時又有些長相奇怪的生物發出無意義的嘶吼被捕捉，無一例外的在無法反抗中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高空上，普通人看不見的漩渦好似龍卷風，風暴中心那人影毫不遮掩自己的存在，這個國家負責監管非自然世界的組織再廢物也不能裝作看不見了，無數電話訊息被傳送出去，所有人都在嘗試弄清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好訊息，衛星可以拍到清晰的影像，至少這不是什麼難纏的咒靈。
希望也不是什麼麻煩的詛咒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