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第二十章
柏村小少年確實天真單純，但他並不笨，學東西很快，他自己也很願意去學習，不止是因為想要變得有用，也是真的能在學習中獲得有點太大了的白大褂，頭發用一截剪下來的橡膠管子紮了，抱著本子粘在比他更小隻的所長身邊。
柏村現在很好動，像是要把往前許多年沒能動的份補回來，他喜歡用雙腳丈量大地，用雙手觸碰能看到的一切，悠星說他在能學完社會基本嘗試並基本掌握異能力獲得自保能力之前不可以離開研究所，他就先探索這個藏在地底的研究所，看以前對他高高在上的研究員們如同提線木偶般機械工作，看曾經以為非常大的實驗室其實只要走幾步就能離開。
剛從胎液中獲得自由的小少年和剛破殼的小雞仔差不多，對什麼都很好奇，但他又不像真的小雞那樣有雛鳥情節，面對把他解放出來的小小所長，親近信任是有的，依賴也有一些，同時還因為身材年齡的差異生出了一些保護欲，雖然好像派不上什麼用場，他還是有努力讓自己快點變強。
悠星並不拒絕未來的助手先生的親近，這個研究所裡沒被他強行操控的只剩下柏村了，就算那些研究員和安保人員還能在軀體的肌肉記憶下繼續工作，但是畢竟不如正常人那樣靈活機敏，研究所需要一個聰明人駐守，反正無論是應付檢查還是爭取研究資金悠星都懶得自己去做，只希望柏村能快些成長到能用的水平。
“你每天要像這樣時不時的到各個實驗室檢查，他們現在都是笨蛋了，有時候會因為大腦動不了在那杵著浪費空氣，你要及時給他們下達新的指令，我已經給你操控他們的許可權了。”悠星帶著柏村在地下研究所轉了一圈，現在這裡除了他們兩和靈肉分離的實驗員外就只有實驗用的小鼠和恆河猴們還在活動，“就按照我剛剛做的那樣命令他們。”
柏村抿嘴笑著點頭，很快又反應過來自己跟在後面做的動作前面的人是看不到的，趕緊開口：“好的，所長。”
“現在我對他們的安排是繼續對異能金屬的研究來騙、來爭取研究經費，我可不怎麼擅長材料學，這些廢物更是隻擅長編造資料，要是能搞到別人的成品看看就好了。你要抓緊時間完成我對你第一階段的要求，這樣才能繼續我接下來的研究計劃——”悠星轉過頭，在小助手赤裸的雙腳和過大的白大褂下露出的面板上快速掃了一眼，“我明天回給你帶衣服鞋襪過來，有什麼要求嗎？”
柏村目露迷茫，記憶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罐頭裡，他對著裝實在是一無所知，哪裡說的出什麼要求。
“好吧，那我隨便買了。你現在雖然是賣身給我打工，但是也是有相對的自由的，想的話也可以到上面轉轉，不要離開圍牆的範圍就好了。”
“好的，所長！”柏村開心的彎了眼，哪怕只能到上面倉庫隔著窗也好，能夠親眼看見藍天白雲對以前的他來說就是不敢奢求的幸福，“謝謝你！”
悠星別過臉，手揣進衛衣的兜裡，遲了好一會兒才說：“那就好好給我工作，看好這裡，我走了。”
這個地下研究所位置偏僻隱蔽，周圍裝了不少監控器，雖然為了對實驗內容進行保密所以實驗室裡面沒有裝監控，但是如果有人擅自接近就很容易被發現，悠星不想麻煩又想少走幾步路，是在研究所的衛生間裡留了簡易傳送陣，另一端設定好的預設出口則是無人的小巷，方便他進出的同時也有一定隱秘性。
研究所為了給實驗員加班本來就有簡易的休息室，折疊床、衣櫃、淋浴間都有，吃飯也可以安排人從外面買了帶進去，而且也沒人規定水浴鍋離開實驗室之後不能拿來煮麵條，湊合著是能住人的，反正不會比泡罐頭裡更難捱了。
悠星想著，給柏村帶幾套換洗衣物過去，也可以給自己放些東西在那邊，這樣如果以後和作之助的關系發生什麼變動也不至於無處可去——雖然覺得織田作之助是個不錯的人，還是要多想一步給自己留個退路嘛。
這小巷的位置很偏僻，哪怕因為橫濱本身地方並不大而離市區商業街很近，但是周圍都是些老破小的舊建築，離馬路還有一段距離，廢棄的建築垃圾、二手傢俱上散落著泥灰、彈痕、油漬、血汙，隱約間還能聞到一股腥臊味，入口處給半拉鐵門堵了個嚴實，只有下水道的老鼠在這生活的很不錯，但是一牆之隔的另一條巷子裡好像有人類活動的聲音。
這種地方算是貧民窟，有人生活也很正常，橫濱每天都有人因為各種原因失去容身之處，條件好的去網咖開個包間能睡覺能洗澡還能保留對未來生活的希望，條件差點的在廉價旅店包個單間雖然環境差點好歹也還有一分為人的體面，再差的就是流落貧民窟或者鐳缽街了，到這個地步就真的是“貧窮的刀子割在身上，碰到骨頭，割不出血”了。
“……哥哥，快走，嗚。”隔著牆皮斑駁的圍牆，有一道細弱如幼貓的女聲傳入耳中，聽起來是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痛苦又無力。
露天的小巷沒有多少隔音能力，那邊的動靜可以清晰的傳過來，悠星簡直可以在大腦中重製出畫面，這大概就是一個無恥的成年人仗著身體條件欺負小孩的橫濱街頭日常，之前悠星高強度釣魚減少了一些這種事情的發生機率，不過想根治用這種辦法是做不到的。
“嘭——”□□撞擊到地面的聲音。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你這眼神好兇呢，我可真是害怕，哈哈哈哈。”口音有些重的男聲，“哼，最近都在傳有一個奇怪的侏儒偽裝成臭小鬼，遇到他的人都會變得不幸，不是左腳絆右腳摔出腦震蕩就是站在路邊被車撞，裝神弄鬼的，叫人都不敢對小鬼頭們下手，搞得你們這種小崽子日子好過了很多嘛。”
悠星本來不想管的，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目光像是能穿透水泥磚頭一樣直直望過去。
“放開、咳、唔！”聲音的主人像是在掙紮，然後又被用力擊打到身上。
“惡心，你們這種陰溝裡老鼠，就給老子乖乖認命，喲，還敢瞪老子，脾氣挺大啊！嘁，你不會以為怪談裡的侏儒真的存在吧，哪有什麼遇到就會倒黴的——”
侏儒侏儒的到底是誰傳出來的啊？悠星冷著臉，足尖蹬在凹凸不平的圍牆上，單手一撐就翻上了牆，被西沉的落日把影子投在施暴中的男人身上。
“！”男人甩開手中扯著的小孩，猛回頭，“又是一個——”
“第一，從來沒有什麼侏儒，本人如今就是隻有這個年紀。”悠星從圍牆上輕巧的跳下來，“第二，既然你撞到我手裡了，那麼身上值錢的東西就主動交出來吧。”
“——第三，哇哦，異能力者，你好像活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