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組來這麼多人不是純為了壯聲勢的,奴良滑瓢手持破魔刀彌彌切丸身先士卒斬在荒骷髏身上吸引它的注意,其他人快速又激烈的攻擊著結界,很快就給這結界撕開了一道口子,滑頭鬼看了一眼城中升起的訊號,躲過荒骷髏一爪之後在它身上一蹬鑽進城中把這只大骷髏留給其它妖怪。
“跟進去。”悠星用腳後跟輕點一下觸手,但奈落不太願意,它還想撈一點戰功,就這麼單純的給人做坐騎錯過了機會也太可惜了。
奈落遲疑的這麼一小會兒滑頭鬼已經帶著人跑沒影了,城內四處都傳來了打鬥的動靜,顯然裡頭的人也反應過來了正在進行反擊,悠星沒有再勉強,從椅子上跳下來自己往裡頭走。
悠星黑衣黑發,整個人像是融在夜幕中的小小黑點,他在樹梢和房頂上穿梭,將混戰收入眼底,手上不停記錄著感興趣的東西,他的氣息收斂的很好一直沒有被發現,直到與人正面撞上。
來人一副武士打扮,白布條裹住了半張臉,一手持長槍一手抓著個棲有長蛇的頭骨,悶不做聲的執槍向男孩喉間戳來,出手就是殺招。
悠星左手抓握槍尖止住長槍去勢,被巨力帶動後退好幾米,蹭掉半行瓦片,趕緊用空著的右手將紙筆收好塞進懷裡。
來者那隻露出的左眼閃過嗜血的光,他手上用勁將悠星挑上空中,另一隻手中的長蛇配合著張開血盆大口向無法在空中借力的人類咬去。
“嘶。”綠色的長蛇撲了個空,一截白布燃著幽藍的火焰落在蛇頭上,悠星已一個旋身輕飄飄落在另一個屋頂上,他包在左手的白布斷裂露出的是完好的一隻手。
“纏習慣了,突然空著手有種被人扒了衣服的錯覺,真是令人害羞。”悠星還抬著手,後仰躲過幾次戳刺,“好沒品啊,我只是個來撿垃圾的小孩,為什麼就不能當作沒看見呢?”
“……喝水吧。”那武士模樣的妖怪見尋常手段碰不到這人類,將妖力逸散開,發出了如同氣管被割斷般不悅的聲音。
“啊,說這樣的話,你應該就是狂骨了,《今昔百鬼拾遺·下之卷·雨》中說你是住在井中的骨骸,如果不按你的意思喝水就會發狂投井而死。”悠星被暗沉陰冷的妖力纏住但是卻不慌張,“如果周圍沒有井怎麼投,原地挖一個嗎?還是說會去勘探水源找合適的地方打井,那你還蠻適合幹工程的。”
狂骨不說話,扭動身體開始跳怪異的舞,妖力如同絲線般緊緊纏在悠星手腳上,試圖控制他的行動。
“吒——”一把從天而降的錫杖打斷了狂骨的動作,鴉天狗翅膀扇動間掀起大風,吹的屋頂又落下幾片瓦。
“奴良組高尾山天狗組組長鴉天狗,請賜教。”鴉天狗目不斜視直勾勾盯著狂骨,漆黑的鳥臉上看得出戰意凜然。
比起靈光內斂看不出深淺的悠星,顯然同是妖怪的鴉天狗更能讓狂骨警惕,他擺開架勢單手橫舉長槍,另一隻手護在胸前——
“?!”狂骨虛空握了握,發現手上的頭骨是真的不見了,他一邊應對鴉天狗狂風暴雨般的襲擊一邊抽空四下張望,可惜什麼都沒有找到,連本該站在那裡的人類也不見蹤影。
“如果一個東西它看起來像蛇,摸起來像蛇,那麼它一定是蛇嗎?”悠星腳步輕快的穿過陰暗的小巷,一下下拋接著頭骨,本該棲居其中的長蛇失去意識被迫纏在男孩手上,他裝作聽不見道路兩邊緊閉的門窗後沉重的呼吸聲向之前發出過打鬥動靜的地方走去。
“啊,來晚了嗎?”
慘白的月光半隱在雲中,空曠的大街上一輛裝飾華美的牛車破碎著倒在地上,那牛車前方浮現了一張巨大猙獰的可怖面容,顯然,這是一輛死不瞑目的妖怪朧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