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形嬌小,又被窄小的和服下擺束縛了步伐的幅度,為了照顧她兩個大高個兒走的很慢,也趁這個機會四處打量,就這樣跟著她進了一間掛著紅燈籠的民宅,看著她用長杆把燈籠取下來才鎖上大門。
房間的窗戶大敞著,是尊重也是防止有人偷聽,女人放鬆的長舒一口氣,她說:“抱歉,我只能用這種辦法,滿大街都是窺視的眼睛,現在我們的訊息都傳不出去……只有您二位來也太危險了,但是現在說要離開恐怕也晚了。”
“辛苦了,城裡只剩你一個人了嗎?”
女人手指絞緊了繡滿紫藤花的袖口,輕聲說:“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們。”
房間裡生活的痕跡至少是四個人留下的,但現在在這裡的只有一個女人,她眼眶發紅,聲音幹澀:“不說這個,現在大阪城只有白天還保持著虛假的和平,晚上但凡出門就會被以‘違反宵禁’的名義抓走。”
巖勝皺著眉問:“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女人報了個時間點,接著說道:“之前還算正常,只是偶爾有沖撞了城主府的外來者被抓去,也聽說有乞討的流民被清走,考慮到城主上了年紀暴躁易怒,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但後來這幾天愈演愈烈,任意一點小事都會被尋到由頭關去牢裡,大阪哪有地方關那麼多人呢?莉子自告奮勇說去附近看看,也沒有回來,我們立刻向外傳訊息,但是看您二位的樣子顯然我們的訊息沒能傳出去。”
“看來他們等的人要到了,這演都懶得演,那奴良組也該行動了,城主府在哪裡?”
女人看起來很驚訝,但還是快步走到裡間,掀開一塊地磚取出了自制的地圖,那上面畫了整個大阪城的大致模樣,連城主府的結構也標的七七八八,她愛惜地摸著地圖的邊角,扯著嘴角笑了笑說:“莉子妹妹是位記性很好的美人,城主之前也傳過她去彈三味線呢。”
“根據妖怪那邊的訊息,他們還抓了不少女人,現在只是關著,如果運氣好,莉子小姐還活著。”
按照奴良組給的說法,有些妖怪認為少女的生肝是大補之物,擁有提升妖力的功效,而且越是身份地位高效果越好,天生具有靈力的更是上等品,這些女人都會被留給京都妖怪首領羽衣狐享用,而羽衣狐不知被什麼絆住了一直沒來大阪取食。
妖怪們既然相信肝髒要活的才有效,在羽衣狐來之前少女們至少命還是能保住的,莉子也是年輕女人,說不定會被關到一起去。
“哪怕只算少女,城主府也不像有能關那麼多人的。”緣一低聲說,至於受害的其他人肯定要麼被惡鬼吃了要麼被妖怪吃了,能不能找到骨頭都得打個問號,“會不會是在地下或是分開關押?”
緣一的手落在日輪刀邊,如果只是斬殺幾只鬼倒是不難,但現在是不知道有幾只鬼又有幾只妖,鬼有血鬼術,妖也各自都有不同的能力,要在保護被抓女子的情況下盡數擊殺還是很有難度的。
“是要找到關押點然後殺穿守備救人嗎?做不到的,整座城都在他們掌控中。”女人垂著頭說。
“不,這次行動的主力會是奴良組的妖怪,我們要做的是保護被關押的女子以及收集證據,然後和奴良組那邊聯絡上的陰陽師一起做好善後工作。”巖勝做慣了這樣安排的事,他一邊努力記憶地圖一邊說。
“那,只要再有人被抓去關起來就能找到關押地點了吧!”女人猛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緣一聽聞,先是看了眼肩寬體健的哥哥巖勝,又低頭看了看同樣結實的自己,有些疑惑。
我們這要是被抓不像能被當做少女關起來的樣子。
女人注意到他的目光,眼角抽了抽,說:“我是說我,我做誘餌,帶上紫藤花香囊用花瓣做記號,你們應該能找到我的吧。怎麼,我不像少女嗎?”
“太危險了,被抓就會被關起來只是我們的猜測。”巖勝不贊同讓女人涉險,“你在這裡躲好,不要出去。”
女人卻笑起來:“可別把人看扁了,我們加入鬼殺隊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要在危險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