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繼國巖勝和繼國緣一都是身高一米九的大高個，身強體壯，在這個時代屬於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站在一起就像兩堵牆，悠星是那個長在牆頭的小草。
悠星對自己的小短腿看得很開，理論上他就算成年了也不可能長這麼高，畢竟他對自己的定位是精緻的法師而不是健壯的戰士，更何況現在還是小孩子的身體，他心安理得的做人型掛件。
巖勝看不下去，哪有小男孩天天抱手上的，就算再疼愛孩子這樣的做派也不成體統，但是他的身份畢竟隔了一層，家教讓他委婉勸說一次沒有人聽之後開不了第二次口。
見識了緣一日常是怎麼和悠星相處的，巖勝心裡是不滿意的。雖然說這孩子沒有家業要繼承，還有著被稱為靈力的力量，以後可能會去做爬到盡頭最多四品官的陰陽師，但是陰陽師不更經常和貴族們打交道嗎，這樣嬌慣溺愛不教導禮儀，以後可怎麼辦？
身為繼國家家主的時候巖勝根本不用關心下一代的教育問題，孩子的日常生活有妻子侍從照料，學習訓練有聘請的老師看管，一切都有章法，他這個做父親的大家主只要偶爾閑下來的時候把兒子叫到身邊考教一番就可以了，現在巖勝為了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離開了繼國家，他面對的又是自小離家還比自己更強的雙胞胎弟弟，能想到的教育方法竟然只有以身作則。
行走坐臥都端著武家貴族的架子，巖勝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緣一是覺得兄長這樣很厲害，悠星看一眼都覺得繃得難受，假小孩選擇不看。
悠星還“悄悄”問緣一，巖勝一直跟著我們是沒有自己的生活嗎？
“沒有自己生活”的繼國巖勝：我能聽見。
緣一對此倒是很高興，他很喜歡和家人呆在一起，現在他最後的家人都在身邊，這就已經很幸福了，他告訴悠星巖勝是來和自己一起練習呼吸法的，兄長大人明明已經那麼強了還能保持謙恭的心不斷學習進取，實在是非常優秀的人。
悠星：好厚的濾鏡，但是很熟悉很喜歡，好像不久前自己也是被這樣戴著濾鏡看的，到底誰能拒絕被這樣誇贊崇拜啊。
巖勝：是在嘲諷我嗎？明明緣一才是那個集眾神寵愛於一身的人，還要對明顯不如他的我做出違心的誇獎，真是沒有必要的憐憫……
“……而且多虧了兄長大人，他用了家裡的人脈，打探到了和北條家交易製造‘不死軍隊’的那隻鬼的訊息，實力高強的鬼都多少能保持理智，那隻鬼更是能夠剋制食慾維持冷靜與貴族打機鋒，並且製造了鬼的軍隊後能夠完全控制意識不清的鬼。主公找了先代家主儲存下來的資料核對，恐怕那個就是鬼的始祖了，如果我們能找到並消滅他，主公家族的詛咒就能解除，世界上也再不會有食人鬼了。”緣一把自己知道的事細細和悠星說了，他覺得有兄長的幫助，很快就能解決鬼王，到時候自己大概就會重新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看著兒子長大事業有成娶妻生子，然後和兄長一起從容老去。
是就連想象都會由衷生出幸福的未來。
“找到鬼王真名了嗎？”悠星歪著頭問。
“沒有，時間過去太久了，鬼殺隊經歷戰亂波折遺失了很多資料，惡鬼們提到他的時候也是喊的‘那位大人’，連和他做交易的北條前代家主也沒有見過他的真容，但是說他有一雙紅色的眼睛。”緣一頓了頓，“打扮類似你之前從楓之村那名受害者身上提取到的影像。”
怪不得鬼們都是些畏畏縮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原來從根上就是歪的，身為鬼王都藏頭露尾只敢躲在人後，格局和胸襟比妖怪們小多了。至少現在連悠星都聽說了不少大妖怪的事跡，什麼統領西國的白犬，什麼侵佔蓬萊的四鬥神，什麼踏海而來的龍骨精……不過，大妖怪們不吝將自己的威名向所有人傳播，聽起來都是好面子的，到時候自己說把人妖兩界分開來肯定都不樂意吧，得想想怎麼解決這個事。
“不過，從以前留下的資料比對發現鬼王現在比以前謹慎了很多，以前鬧的動靜更大更張揚，現在好像是有意識的在躲著什麼。”緣一有些不解，是什麼讓鬼王都夾著尾巴做人呢？
悠星倒是一下就想明白了，恐怕在世界融合之前鬼王的世界裡沒有妖怪也沒有巫女之類能用靈力殺死惡鬼的存在，可以說鬼之一族站在了世界食物鏈的起來也許鬼王對世界融合的事也存在一定感應呢。
但是這樣一來，鬼王原本世界裡的力量差距是不是有點太懸殊了，那個世界的人類好慘啊——就算有緣一這個天命之子註定會斬殺鬼王，那惡鬼不也肆虐了世界幾百年嗎。
被唸叨、被鬼殺隊瘋狂尋找的鬼王，其實也沒有躲在什麼深山老林，眾所周知，要隱藏一滴水最好的方法是將它藏在大海裡，而鬼王則是扮作貴族女子的模樣去了羽衣狐的地盤。
羽衣狐附身在豐臣秀賴的母親身上，借這地位崇高的貴女身份大量收集年輕女人的肝髒，而人類會因為她的身份地位替她隱瞞這一醜事，不讓訊息流傳出去，被取走肝髒的其它部分屍體也會被處理掉。
名叫“鬼舞辻無慘”的鬼王，正是因為有手下混在其中處理多餘的軀體，才得知了京城的現狀，憑借自己的口才和機智偽裝成了來投靠羽衣狐的妖怪，接受她的庇護。
沒有辦法，無慘擁有足足五個大腦，可是這些大腦對於現狀給他的反饋是不一致的，他一會兒覺得世界出了問題多出了很多不該存在的東西，一會兒又覺得世界很正常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明明回想自己過去的行事作風覺得確實和現狀不符，又找不到是哪裡出了問題。
更可怕的是，無慘發現自己對過去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了，就好像被無形的大手操控了，自己手下那些蠢笨的鬼們很早就被修改了記憶，而自己恐怕是因為大腦多而儲存了一些過去的回憶，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五個大腦也扛不住記憶被修改。
以前的鬼王自信自己是除了太陽以外毫無缺點的生物，現在他意識到自己無法反抗的被玩弄著記憶，並且很快連這一點都會忘記，無慘心態崩了。
他先是和人類合作，打算建立鬼能合理狩獵的小樂園，對標妖怪們的西國，然後發現人類能用靈力殺死鬼，他不確定這是個例還是常態於是找藉口離開了那裡去找了個小神社進行試探，結果離開沒多久感知到自己留在那裡的鬼之軍隊被以前自己看不上現在說是掌握了“呼吸法”而實力高漲的鬼殺隊劍士殺完了，無慘的心態更崩了。
鬼不是超脫了壽命界限擁有強大力量的比人類更加高階的生物嗎？那現在人類裡為什麼會出現不怕陽光又能隨隨便便殺死鬼的存在？那些人類才是怪物吧？
所以無慘決定隱藏起來，至少在克服陽光這一弱點之前都不要太招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