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者也是村裡人,住的比較偏,女人名叫直子,三十幾歲,只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住在一個不大的小房屋中,靠男人往返各個村落集鎮販菜賣一些針頭線腦的零碎過活,日子倒也算滋潤。
悠星扛著楓追上來的時候她們還沒進屋,女人抖著手解門上的鐵鎖,臉上的淚已經幹涸了。
這麼急還記得鎖門,家裡是很有錢嗎?悠星疑惑。
直子回頭看著比較面生的悠星,她不常出門,平常都在家做些針線活讓丈夫帶去城裡賣,沒有怎麼見過這個男孩,桔梗表示這是自己正在教導的學生後才猶豫著請幾人進門,她引著三人走進封了窗的房間,摸索著點了桌上的油燈。
“怎麼把窗封了?”楓把藥箱擺在桌上,開啟藥箱麻利的和桔梗一起把常用傷藥擺出來,順口問直子。
“呃,不是說,就是那個,發燒的人不能見風嗎?”直子眼神有些閃爍,她走向裡邊掀開些丈夫身上的被子,“他就是傷在這邊肩上,快給他看看吧。”
雖然光線不好,桔梗還是一眼看見了那處傷,傷口挺大,邊緣發黑發紅,肩部有些腫,可能是感染了,但是這個傷痕的形狀不太像利器傷……
“把傷患綁起來是什麼本地習俗嗎?”不知道什麼時候悠星已經站到直子身邊,在他開口前竟然沒人發現,這把女人嚇的手一抖,被子重新蓋回男人身上。
綁起傷患?桔梗和楓一時摸不著頭腦,這也不是本地習俗啊。
悠星忽然拽著直子後退幾步,那男人竟然張大嘴忽然彈起上半身試圖靠近,被一腳踹回床上不能動彈。
這變故發生的太快,桔梗快步走過來,卻沒快過直子撲過去的動作。
直子護在丈夫身前,氣憤道:“他還是個病人啊,你這是幹什麼!”她大概是有髒話要說,但是因為桔梗在,髒話被咽回去了。
“病人——”悠星拖長尾音,“不是昏迷不醒嗎,我看這不是能動嘛,分明很有精神。桔梗姐姐真是神醫,還沒出手只是進門就能救醒傷患。”
男人不說話,嗓子裡發出沉重的喘氣聲。
這下大家都發現奇怪了,桔梗站在直子面前,盯著她的眼睛,盯到這女人移開視線突然大喊:“他就是受傷了,你把傷治好就行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你兒子去哪裡了?請大夫要去城裡,十一歲的孩子既不帶錢袋也不帶提燈嗎?”桔梗神色有些悲憫。
直子仍然堅持自己的說法,她紅著眼眶,將丈夫牢牢護在身後。
“直子阿姨,針線活做多了傷眼睛,但我們還是能看見牆上地上那些血痕的。”楓微垂著頭,語氣有些僵硬。
“夠了,夠了,桔梗小姐,巫女大人!”直子有些崩潰,她搖著頭,“不要管這些,我們太郎只是病了,您是聖大人,一定可以救好他的!”
男人還是不說話,自顧自掙紮著,試圖突破繩索束縛,嘴邊滴滴可疑的透明液體落下,反射點點燈光。
這是桔梗沒有見過的症狀,而且比起生病,這既不能見光又吃血食的樣子怎麼那麼像……繼國先生說過的,惡鬼。
原來惡鬼是可以從人類轉化過來的嗎。
桔梗抱歉的表情像是判了男人死刑,直子慘叫一聲破口大罵起來,她罵桔梗沽名釣譽,罵她們庸醫害命,又說她們是嫉妒自己幸福的生活故意要害自己丈夫。
悠星懶得髒耳朵,他手快,一把扯下封住窗戶的幾層厚布,此時天還沒有完全黑,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星星點點的黑褐色噴濺狀血跡清晰可見。